时光瞬逝犹如白驹过隙,离太后寿宴不过寥寥三日,上到王公贵胄下到官宦家眷都没闲着,大都是在热热当当的准备三日后,到皇宫赴宴之事。
梁月此番回国本就是为恭祝太后寿辰而来,眼看着寿辰也没几日了,梁月在宫中被各类繁琐之事缠身,也抽不出什么空去找乔寻容与沈凭玉了。
武宁宫内,一名身穿暗金色凤凰绣锦的老太太此刻正倚靠在主塌之上,门厅里头跪着一帮丫头小子,正是这宸国皇族后嗣。除了忙于政务的太子外,其余各宫妃子所出的皇子公主都齐刷刷的端正跪着向太后娘娘请安。
“梁月,这阵子都去哪儿玩了,叫哀家一阵好找,你这丫头,心都玩野了,整日不见你的踪影。”主位上的太后娘娘眯着凤眸乐呵呵的朝着梁月招手,将她唤道自己的跟前儿来,在自己膝下靠着。“坏丫头,也不知道多来陪陪哀家,叫哀家想死你这个小心肝儿了。”
梁月知道外祖母宠自个儿,心里头也是美滋滋的,乖巧的趴在太后的膝盖上,甜甜的回道:“太后祖母莫恼,我这不是来给您请安了么,梁月心里头是挂念太后外祖母您的。”
太后他老人家本就心里头挂念自己这个见不上几面的外孙女,梁月讨喜加上嘴又甜,把太后哄得是欢喜的不得了,开怀笑道:“就你这丫头嘴甜会说话,专门说这些话来哄我这个老婆子开心。”
“太后祖母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梁月句句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太后娘娘心里头高兴的很,摸着梁月的头,笑着咧开了嘴,祖孙二人是一片其乐融融,可是这大厅里头,有人却是不高兴了。
齐禹薇和一众兄弟姐妹在一起跪着,心里暗暗的不高兴,憋了一肚子的气。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梁月算起来更本不是宸国的公主,凭什么太后就这么宠着她,明明自己才是父皇的女儿。
“秋玉,我这次的寿宴可有安排祝寿鹤舞?”太后娘娘拍了拍梁月的肩膀,叫这丫头将自己扶起来,侧过头朝着身旁一个看起来颇为严肃的嬷嬷开头问道。
嬷嬷走的靠太后娘娘近了些,不卑不亢的低头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您的寿辰自然是有的,鹤舞年年都是有的。”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拉了拉梁月的小手道:“今年的寿宴祝寿鹤舞,不如就叫梁月这丫头跳吧。”
“啊?”梁月吃了一惊,想要推脱。
倒也不是她不会跳,这祝寿的鹤舞讲究身姿与音韵融合,舞姿除外□□也极为重要。不论是在梁国还是宸国,女子自小起就要开始练习这种舞蹈,这是一种颇为尊贵的舞蹈,也蕴含了对家中长辈的尊敬,以献舞之策向上苍祈福家中长辈福寿安康。
可是,太后外祖母大寿,要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献舞,还是算了吧
“太后外祖母,这”梁月犹豫着开口,想要推辞了这事,跪下底下的齐禹薇此刻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往年的太后寿辰,都是由齐禹薇献鹤舞,可如今太后娘娘六十大寿,王公大臣们都会携家眷前来贺寿,如果能敬献鹤舞,便能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美名外传,她这个禹公主必然受到众人的尊重,可如今到嘴的肉眼看着去让要被梁月抢走,她心里头怎么能甘心?
齐禹薇暗中推了推正跪在自己身旁的一名女子,这是宋嫔所出的香凝公主,往日里总爱跟着齐禹薇拿她当靠山,齐禹薇想着自己让她依靠了那么久,这一回总该她为自己办些事了。
香凝还算聪明,懂了齐禹薇是什么意思,闭了闭眼睛,冒着被训斥的风险出口插话道:“太后娘娘,往年的祝寿鹤舞都是禹姐姐,怎的今年的却要换成月姐姐了,禹姐姐的鹤舞大家有目共睹,是咱们姐妹里面跳的最好的,月姐姐虽然跳的也好,但总归是缺少了些经验容易怯场,今年又是您的整寿,宫中宾客众多,不如您今年还是让禹姐姐主跳这祝寿的鹤舞吧。”
香凝这话说出口,其实自己也心慌的很,可她又没办法,齐禹薇的话她也是不能不听的,只能是最多被太后娘娘责骂一顿罢了,可太后娘娘若是觉着她说的有道理,夸赞她几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太后蹙了蹙眉头,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香凝,又瞥了一眼跪在香凝身旁的齐禹薇,齐禹薇此刻正低着头端庄的跪着,好似香凝说的话和自己没有一丝半毫的关系。太后收回目光,将犹犹豫豫的梁月拉到自己的榻上坐在自己的身旁,一边搓着梁月的玉手一边说道:“都说祝寿的鹤舞是向上苍祈求哀家福寿安康的,那总要能顺了本宫这个长辈的心意才好。梁月不常来宸国,我这乖孙女我也见不上几次,今年的鹤舞是我自己想看她跳。”
梁月坐在太后的身侧,乖巧的看着太后,心里也是欢喜自己的这个外祖母的。来宸国之前,母后就曾说过,太后外祖母心慈仁善,在母后未出嫁之时对母后宠爱有加,当母后远嫁梁国和亲之后,太后总是会伤心落泪,对母亲思念至极。此番外祖母大寿,她既然来了宸国,那定是要她老人家开心的。
“太后祖母既然想看梁月跳,那我跳给您看就是了,自然不能叫外祖母您失望。”梁月平日里虽然淘气任性,但其实内在孝顺懂事,不再推脱犹豫,也就答应了。
太后朝着跪在下头方才还插话的香凝道:“方才哀家的话,你们也应当都听到了,今儿你们的安也请了,哀家也有些乏了,都回去吧。”
跪在地上的一种皇子公主们叩了首也就结伴散去,太后侧过脸和蔼的对梁月笑眯眯的说道:“你等会儿,外祖母跟你说会儿话。”
齐禹薇叩别了太后,心中虽有千般万般的不甘心但终究也没再所说些什么,临出武宁宫门前,齐禹薇回首瞧了一眼在榻上聊得真高兴的太后和梁月,冷哼了一声跨出了宫门,香凝一直跟在齐禹薇的身边却不敢出声。
回道宫中,莺莺见齐禹薇脸色不好,又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问陪同齐禹薇前去请安的小丫鬟们。可小丫鬟们一直站在宫门口,都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巧此时莺莺看见了香凝公主,便迎上前去失了一礼,将今日在武宁宫的事情问了个究竟。香凝将有关祝寿鹤舞之事告诉了莺莺,便匆匆回自己母妃那里去了。
莺莺这时知道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心里有了底,轻轻地迈着步子进了寝宫。齐禹薇动了火气,将梳妆台上的胭脂首饰砸了个粉碎。明明本来是属于她的机会,就这样愣生生的被那个梁月抢走了,她怎么能甘心?
“公主,莫生气。太后娘娘是想让梁月公主去跳祝寿的鹤舞,可是她却没想过,万一梁月公主因为突发状况,跳不了了那又该找谁?”莺莺走到齐禹薇的身侧,铜镜中映照出皱眉思索的乔禹薇。
“她毕竟是梁国国主的女儿,我又能拿她有什么法子。”齐禹薇被莺莺说的动了这样的心思,却又觉得有些难办,
莺莺见着自家公主愁眉不展的模样,帮她理了理妆容,看着镜子中齐禹薇的眼眸缓缓道:“公主其实不必忧心,我们不用将梁月公主如何,只需她身子不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