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甘宝源的牢狱之灾,甘家的破产,也是孟家那些人暗中搞的鬼?!
甘采儿紧紧咬着牙,握紧了拳。
卫国公府里那些前世欠过她的人,她会一个一个挨着清算,谁也跑不了!
“阿采,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朱小筱问。
“先帮着兰亭舟顺利进京吧,然后我就回来。我不是在旦州府入股了绣庄嘛,今后就想把店子做好做大,到时候让甘家生意在旦州府也有发展。”甘采儿规划着。
“那你就真的甘心将兰亭舟拱手让人?你为他付出那么多!”
甘采儿沉默,良久才自嘲一笑
“付出再多又有什么用,终归不是他心中想要的。”
“那你还帮他干嘛,他爱被谁坑,就被谁坑去!是死是活,全看他命大不大!”朱小筱义愤填膺。
“小筱,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并非什么错处。”甘采儿轻轻叹一声。
“他从未对不起我,更何况,他后来还与我有恩。我帮他是应该的。”
兰亭舟从未心悦自己,他深爱之人是沈云曦。这是深刻地印在甘采儿脑子里的认知,也是前世一根刺在她心尖的利刺。
但事实,并非如此。
在认识甘采儿之前,兰亭舟不知道情爱为何物。杀父之仇深深压在他背上,加上母亲病弱,弟弟年幼,为将兰家支撑下去,早让他耗尽心力,根本无暇再想其它。
在认识甘采儿之后,他仍不知道情爱为何物。甘采儿热情,大胆,霸道,轰轰烈烈就向他扑来,让他完全招架不住,避之不及,少年懵懂中,他只深觉女子麻烦。
但在甘采儿离开后,当他的心被生生撕掉一半,他才知道了什么是情爱,而他也早以深陷其中很多年。只可惜,这份醒悟为时已晚。彼时的甘采儿已嫁为他人妇,而他自己也使君有妇。
当甘采儿执意和离,要跟着孟煜走时,他既怒且恨,一股怨气郁结于心,使他夜夜无法安寝。
所以,当恩师提出要他帮忙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于是,在他与甘采儿和离半月后,他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了沈云曦过门。
然而,拜堂时,他便悔了。
这一悔,便悔了一世。
“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
兰亭舟从小就被要求要多思少言,举止端庄,不能轻浮。因而养成了他凡事不动声色,三缄其口,讳莫如深的清冷性子。
他的心思一向藏得深,难有人猜中。
兰亭之是他亲弟,可他从来都觉得兰亭舟像一泓深潭,表面看似风光霁月,实则深不可测。
“哥,墨云总去景行院,是要做什么?”兰亭之从窗口翻进来,一屁股坐到兰亭舟身边。
兰亭舟撩起眼皮,冷淡看他,斥道:“有门不走,整天翻窗,成何体统!”
“翻窗快嘛,若要走正门,得绕上一大圈,费那劲儿干嘛。”兰亭之一边擦着汗,一边不以为然回道。
“对了,墨云老勾搭那叫清风的小厮,别是生了异心,想换东家了不成?”
“什么叫勾搭?你一天到晚多读些正经书,少看些话本。”
“呵,我又不下场考试。再说了,嫂子是让我来保护你的,又不是让我来学习的。”
“你倒是听她的话。”兰亭舟轻嗤一声。
“嫂子对我好,我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哎,你还没说,为何墨云总去找清风。”
“清风是杜胥的贴身小厮。”
“哦,原来你的目标是杜大人?”
兰亭舟抬眸,难得正眼看了兰亭之一眼。他没想到兰亭之竟如此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