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陆西雨看着他道。
祁原从口袋里掏出绷带帮陆西雨把伤口绑好,又到陈医生的衣柜里翻了翻,翻出一块新毛巾和吹风机。
“在伤口没有好完全之前,头千万不能沾水,明白吗?”他将毛巾打湿拧干,帮陆西雨把黏在头发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
“知道了。”
陆西雨心道:这个医生倒是细致。
擦完,又用吹风机细心地帮她把头发吹干,叮嘱道:“每天都要这样擦头发,保持伤口周围的清洁。”
“好的。”
当祁原要把换下来的血绷带一齐扫进垃圾桶时,陆西雨连忙喊停,“等等,不好意思,祁医生,那块黑色的布,麻烦帮我留下。”
“这个?”祁原拈起黑布蹙起眉头问。
经过陆西雨这一提醒,祁原就觉得自己闻到的一股奇怪的药味更浓郁了。
他将黑布放在鼻尖嗅了嗅,确定那股药味就是这块黑布发出来的。
“嗯,”陆西雨拿过他手里的布条,解释道:“这块布用古法寖过药汁,能消炎止血,还能使伤口痊愈地更快。”
“这么神奇?”时望惊讶道。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块不起眼的布条,却有这样大的效果。
“倒是很特别,”祁原欣赏道:“你在哪里学来这个方法的?”
“村里有位老医生,她特别擅长一些古法偏方,我就跟她学了一些。”陆西雨将布条一点一点理好。
祁原看着她手里的布条,有些心热,“我想拜访那位老人家,请问可以吗?”
“可以啊,她人很和善,”陆西雨将布条塞进兜里,笑着道:“不过老医生已经死了。”
“……”祁原嘴角的笑容短暂地上扬又落下。
时望掩着鼻尖笑起来,原来陆西雨也有小调皮的时候。
从医院里出来,已是临近黄昏,夕阳趴在远处的山腰上,像一只即将入睡的懒猫。
“去我家吗?小梦可能想要见你。”两人来到机车旁,时望抱起头盔道。
“嗯,我的手机可能也需要你帮我修一下。”陆西雨从兜里掏出来屏幕已经裂成蛛丝网一样的手机。
“好,”时望嘴角扬起不可抑制的笑,“上车,我带你去飙一圈!”
在满是霞光的国道,大黄蜂若一道闪耀的流光,伴随着引擎发出空爆的声音,划过天际。
风从耳边呼呼吹过,这种极速带来的快感,仿佛在呼唤埋藏内心深处的野性,让人向往飞翔,渴望自由。
在这样极致的速度里,有那么一瞬间,陆西雨甚至感觉时望能带她穿越时间的光海,追上落日的余晖,追上往日的光阴。
世界好像停止运转,她的耳边只有渴望在喧嚣,快点,再快点,她要抓住光的尾巴,抓住梦里那些缥缈的身影,抓住过往。
她太想时间能倒流了,太想能再见到爸爸妈妈,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陆西雨紧贴在时望宽阔的背上,脑海里画面倒转——
时间从舅妈抢她的钱,打她那一天开始倒流,同学们没有欺负她,表姐也没有扇她耳光,村民没有厌弃她,算命先生没有说她命里犯克,舅舅没有死,她没有回陆家镇,没有看见爸爸的尸体,妈妈没有将她拉下高台,她的手里还捧着金光闪闪的奖杯,爸爸还在跟她许诺等她拿到奖他就带她去游乐场玩……
“小语,钢琴先生是位高傲的绅士,他不会喜欢外套沾上橙色油漆的。”爸爸提着油漆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最后爸爸还是无奈的给檀棕色钢琴刷上橙色油漆,“钢琴先生,请接受橙色的精灵小姐,她将永远陪伴你。”
“行吧,如此,家里所有的窗帘都该要换了。”妈妈耸了耸肩,走到爸爸身旁也无奈地看着钢琴先生。
“哼!爸爸!我要告诉妈妈,你是牛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