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老爷……。”
于绮岚和乔氏同时开口道。
乔氏身形晃荡了一下,幸而有于绮岚及时扶住她。这也说明了,于槐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老爷……”乔氏甩开于绮岚的手,踉跄的走到面色阴沉而愠怒的于槐身边,神情呆滞,语气颤抖,“老爷……。”
她嫁给于槐这么多年,虽说不是恩爱不疑、如胶似漆,但于槐也是会让着她的,知道于氏的性子,所以有些事也懒得和她计较,可是方才他就这样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说明于槐真的愤怒了,且此次失态十分严重!
乔氏在这一刻觉得后悔了,她为何要沉不住气,为何轻易就信了季芳华的话和她达成交易,结果不但没有成功,而且还遭到了于槐的厌恶。这还是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很快,全京都都会知道于家用假的夜明珠来陷害季裳华一事了,届时京都人会如何看待于家,季鸿茂和周家又会如何报复于家?这些都是她当时没有想到的,只以为季裳华一定会落败,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老爷,我错了……。”乔氏扯住于槐的袖子,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老爷……。”
然而于槐只是淡淡瞥她一眼,里面的怨恨显而易见,然后一把扯开袖子,“滚!”
顿时,乔氏觉得心中极为痛楚,就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切割心脏。
眼你看乔氏遭受打击又要栽倒,于绮岚搀扶住她,“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母亲!”
于槐的目光凌厉,直直扫射过去,“你还有脸和我说话。枉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疼爱和重视,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也和这个女人一样愚蠢,竟然背着我自作主张做出这种事,如今于家马上大祸临头,你还指望我能平心静气的和你说话吗?”
“父亲……。”被于槐这一句呵斥,于绮岚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于槐说的不错,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可是谁会想到季裳华会如此狡猾呢,轻易就反击了她们。
如今于家失了名声,来引来了季家和周家对于家的仇恨,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够了,我现在没有心思听你狡辩!”于槐声音冷冽的似乎是冬季寒江,仿佛能将她的声音冻结住。
于槐大跨步朝楼上走去,现在他必须去向季裳华和季家道歉,虽然他知道他们并不会原谅他,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于槐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又回头望了那母女俩一眼。他自然知道依照乔氏的脑子不会突然想到要设计这一出,恐怕背后有人指点。事情成功,背后之人坐收渔翁之利,但是事情一旦失败,背黑锅的只有于家人!
真是愚蠢!
……。
“于兄,这件事,你们于家怎么解释?”季鸿茂冷声问道。
他早就厌恶了于家,原本打算忍着也就罢了,不必和这种人计较,计划着送季菀华出嫁就和于家彻底断绝往来。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关于如何报复于家。
所以,他自然不会放过于家。
于槐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但是他还是要诚恳道歉,这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季兄,令爱在这里受了冤枉,我实在是问心有愧,特来向你们道歉,请季兄原谅。”他满面愧疚,似乎不敢抬起头来。
虽然于槐身份地位不及季鸿茂,但是季裳华毕竟是晚辈,若是不接受于槐的道歉,似乎是太不近人情了……。
季裳华忽略掉了周围人的眼神,唇畔的三分笑意渲染开来,“身为晚辈,既然于老爷亲自来道歉,我自然是不敢不接受了,可是有句话,您却是说错了。”
于槐讶然。
季裳华笑容多了几分冷清,一字一句尽是冰寒,“您好像忘记了,不是冤枉,是陷害。虽然只有两字只差,却是天壤之别。对不住了,我不能接受这个道歉。”
季裳华这话说的温温柔柔,可是却让人听出了别的意思,于槐分明是有些倚老卖老的架势,逼着人家忍了这样的陷害啊,啧啧,真不愧是一家人,无耻之尤。
于槐脸色顿时青白交错,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季小姐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只是那丫鬟为何指认你是偷窃者尚未查清……。”
“所以,于老爷只能先对那丫鬟稍加惩罚,然后关押起来慢慢审问是吗?”季裳华收敛了笑容。
季裳华本就生的眉眼妩媚精致,这样一冷下神情,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风华。众人平日见惯了她温柔大方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神情,一时都看呆了。
不知是因着天气炎热还是不安,于槐的额头竟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实际上,季裳华说的不错,他的确想要以‘要慢慢查明’为由拖延时间,然后找个替罪羊给众人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不能拖累于家的。
可是没想到就这样被季裳华揭穿了。
“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季裳华想了一会,“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由于家人审查怕是不妥吧?一则,于家人要避嫌,二则,于家又不是京兆尹府上,这审案一事恐怕还轮不到于家。”
交给京兆尹?这自然是不可以的!于槐几乎没有多作思考就拒绝了,“绝对不行!”
这显然在季裳华的意料之中,她微微一笑道:“哦,不交给京兆尹,难道要交给于家吗?这件事毕竟涉及道女儿家得到名声,裳华可是不放心的。”她顿了顿,“还是……。您以为我年纪小可以随意被糊弄,欺我季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