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是?”
“她是……。”萧承焕刚要说她是我‘未来的皇子妃’,就听季裳华抢先道:“我是殿下的朋友。”
净安大师听了这话,眼睛在萧承焕脸上扫过,若有深意道:“原来是殿下的朋友。”他心里很明白,萧承焕朋友都没几个,怎么会让一个女子做他的朋友?
季裳华被那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便低下头去,在这个净安大师面前,她有一种被看透心思的感觉。
净安大师又继续执起棋子,问道:“今日殿下来老衲这里有何贵干?”。
萧承焕笑了笑,坐在他对面,“无事,就是带……这个朋友来看看你。”
净安大师点点头,“你有心了。”他突然对季裳华道:“这位施主便是季府的千金吧。”
季裳华淡淡施了一礼,“小女子正是季裳华。”
净安大师面容很是慈和,“早就听说施主棋艺颇佳,不知可否与老衲对弈一局?”
季裳华不过是和他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的棋艺感兴趣,只是道:“裳华不敢在大师面前卖弄。”
净安大师笑道:“施主过谦了,老衲一人对弈终是无趣,施主何必推辞?”
说着,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萧承焕剑眉皱起,看着净安大师,心道,这个老和尚又在打什么主意?
但他在净安大师眼神的示意下还是起身让了座。
净安大师执起白子,道:“施主请。”
季裳华微微一笑,也执起一枚黑子。
萧承焕观察着这边的情况,棋局也已经开始了。净安大师落下一枚白子,看似随意道:“老衲虽在红尘之外,却也听过季施主的名声,今日能够与施主对弈,实乃幸事。”
季裳华并不抬头,落下一枚黑子,轻声道:“大师过誉了,大师乃得道高僧,裳华能得大师相邀对弈,裳华亦觉幸运。”
疏落的阳光透过窗格漏进来,照亮了整个棋盘,禅房里很是安静,两人静默下棋,一人留神观看。
过了一会,净安大师一指棋盘笑道:“季施主善于布局,步步为营,一点点蚕食敌人的势力,最终让敌人损兵折将,这等心智,老衲佩服。”
季裳华看看棋盘,只见几个白子已经被黑子逼的连连挫败,不由笑道:“大师过谦了,棋局不过刚开始而已,胜负还未分明,大师说这话为时过早。”
净安大师朗声一笑,“只不过,施主步步杀机,不给敌手留丝毫退路,戾气未免太重。”
季裳华又落下一子,一双清艳的眸子在浓密眼睫的遮掩下看不出情绪,“棋场如战场,自然不能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否则敌人一旦得了机会就会卷土重来,悔之晚矣。”
净安大师又道:“下棋讲究的是修身养性,施主处处都要讲究个输赢,步步紧逼,未免操之过急。”
季裳华听出净安大师此言另有玄机,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笑道:“大师乃是世外之人,下棋自然是为了修身养性,而裳华不过是红尘中一俗人,若不看重胜负之心,裳华的命运就有如这棋盘上的白子,纵使能与人周旋一段时间,终究会兵败如山。棋输了可以重新来过,但是在生活中并不可以。”
净安大师一怔,就看见自己又一枚棋子被季裳华吃掉,这个女子下手狠而准,不给对方留下任何余地。
而季裳华知道,净安大师邀请她对弈,不过是想通过下棋来了解她这个人,既如此,季裳华也没必要谦让了。
净安大师看了一眼垂眸深思的季裳华,状若无意道:“施主心思太重终究不是好事,何不往前看看,试着放开,会发现另有一番天地呢?”
季裳华毫不在意的笑笑:“我只看你眼下,不看将来,若是大师说的是如棋盘一般布局谋划,我倒是可以多多往前看。”语罢,就落下一子,干净利落。
净安大师叹了口气,真是个倔强的女子,和萧承焕一样的性子,明知道会自伤,仍旧不会后退。
他哈哈一笑,也不和季裳华争论这个问题,只是道:“我观之施主命格,与旁人有所不同。”
季裳华神色微动,“哦,有何不同?”
“以往我观别人命格之时,总是一眼可以看得清楚,可是到了施主这里却是如笼罩一层迷雾一般,看不见前路,只是发觉有两条道路,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是悬崖,是荆棘,亦或是平坦大路?施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净安大师仍旧低头下棋,没有看她。
季裳华心下一惊,两条道路,看不清楚?净安大师在暗示她什么吗?在联想到净安大师劝她收手那些话,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自己得到想法,不,不会,重生这种惊世骇俗之事谁会相信呢,或许净安大师只是随意说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