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乃是锦元国的公主,明面上说过来和亲的,可是实则不然。锦元王帝当时为何会在陛下挥兵城下的时候把安阳公主嫁过来?要知道,当年不止商丘,乃是各国都曾提出要同锦元和亲,可是锦元却始终坚持把安阳公主许配给洛小将军。而恰恰那会儿,商丘在陛下的统领下,国富兵强,俨然已经把第一大国的锦元取而代之。”蒋雨荷嘶哑着声音说道,“可能说出来,你也不相信,但是我无意间看到皇后娘娘的一封家书中,那里面的信息确实表明皇后娘娘的和亲目的是为了瓦解商丘。”
蒋雨荷此言一出,司徒夏桑面露惊诧:“你说什么?凌安阳和亲的目的是为了瓦解商丘国?”
“我不会看错的。可是,当我把这信息告诉陛下的时候,陛下却一味的认为我是为了陷害皇后娘娘,挖去了我的双眼,以示惩戒。”蒋雨荷颠倒黑白的说道,“而且在此之前,我还在皇后娘娘身旁伺候的时候,多次听到她在陛下的耳边明示暗示的说毕国公的权倾朝野等不好的话,这也是为何陛下回国后事事都会针对毕国公的原因。”
这怎么可能?司徒夏桑根本就没想过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事情。
“这民间有句俗话,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耳鬓厮磨,风小能量大,袭人骨髓,使人成也此风,败也此风。郡主早前一直不知所踪,许是不知,毕国公被陛下极力打压,在出事之前,陛下更是要收回他手底下仅有的兵权,威迫毕国公告老还乡。”蒋雨荷说道,“即使天下人都在谴责你父亲,但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被逼着谋反的。毕竟昔日,先王在世的时候,你父亲兢兢业业,忠君爱国乃是有目共睹的,要真有什么谋逆之心,又何须等到兵权被收的今日?”
√…G》¤|
蒋雨荷一个反问抛出来,彻底扰乱了司徒夏桑的心绪,不过她还是努力保持住了最后的理智,咄咄逼人的看着蒋雨荷,沉声说道:“你今天所说的,可有什么证据?”
蒋雨荷不慌不忙,因为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司徒夏桑态度上的松动,经历了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曾经贵为商丘最高贵的郡主,沦落到现在人人怜悯的可怜人,她的内心防线攻破起来根本不费飞灰之力。
“我现在这样的姿态站在你面前,难道你还认为我有说谎的必要吗?当然,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带着我入宫同凌安阳对峙,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蒋雨荷说道。
“你不该离开这里吗?还要同我入宫同凌安阳对峙,就不怕她看到你,惨遭灭口,一如之前的那几个宫人?”司徒夏桑蹙眉,眼底闪过一抹狐疑、蒋雨荷早就料到她会有如此一问,她没有任何的闪躲直面相对,说道:“你认为我这样能逃到哪里去,那倒不如拼一把,给自己换取一世清白。”说着,她捂着嘴巴,嘤嘤地哭了起来,好不可怜的说道。
司徒夏桑见此,心中唯一的疑虑顿时打消了。想到自己父亲惨死的一幕,她告诉自己,不管如何,至少她要寻找一个真相。即使十年前父亲真的对不起慕容家,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十年后的今天,他为了商丘付出那么多,几个哥哥更是为了商丘的山河牺牲了。至于凌安阳,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故意而为之,那她也该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暂且相信你所说的话,明天清晨,你在这里等我,我会想办法带你入宫见到凌安阳的。希望你没骗我,要不然你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司徒夏桑说道。
“明天?”蒋雨荷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入宫了。
司徒夏桑听到她似乎有些躁进的话,秀眉微微的蹙了一下,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蒋雨荷尽管恨不得现在自己就在冥王宫里,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唯一能接触到凌安阳的机会就只有借助司徒夏桑。未免她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她最终还是按捺下了自己的心情,说道:“没有什么问题,我明天会如约在这里等你的。”
也罢,正好自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准备一下。尤其是,她需要一个称手的刀来代替身上的碎片。蒋雨荷心中暗忖。
同蒋雨荷分道扬镳之后,司徒夏桑拾步进入了毕国公府,她想,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回家了。
卫少凊自从请辞之后,一直在忙着把自己手中的事务对接出去,所以每天在下午时分,司徒夏桑倦乏睡着的时候,他就会前往训练营那边。
前几天,他忙完回来,她都会还在房中睡着。因为她现在晚上基本都是睡不着的状态,直到实在倦乏得超出了她身体的承受能力才会睡去。也正因为如此,每次睡着,她都会睡得很沉,尽管在睡梦中,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可是今天,当他从市集上买来了她爱吃的醉香鸡进去看她的时候,床榻上竟然空荡荡的,哪里有她的人影。
“桑儿!”想到她这几天的精神状态,卫少凊心头一颤,转身便冲了出去,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然而,他在周边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卫少凊从来感到过如此恐慌,那一瞬间,入目空荡荡的一片,世界如此之大,人来人往,可是却没有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毕国公府!”突然,卫少凊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地址,如果说在这这偌大的皇城中,还有哪里是她牵挂不下的地方,那当属毕国公府。
卫少凊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往毕国公府赶去,当他在那大门口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那一抹熟悉的纤影的时候,他才重新感受到胸口的跳动声。
司徒夏桑站在府宅的门口,神色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转身便对上了身后的卫少凊。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条街道遥遥相望着,司徒夏桑看着他身上已经汗湿的衣衫和脸颊,眼睛突然有些干涩得厉害。
司徒夏桑垂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的蜷缩了一下,率先抬脚朝前走去,在经过卫少凊身旁的时候,她脚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