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我转过身看他,急切解释,“不是你不值得依靠,而是你担子太重,我不想再给你增压。不过我也没想强撑到底,我原本想着先检查再说,若是小毛病就吃药打针,没必要让你知道后跟着着急上火;今天医生说需要住院,我就决定告诉你,但怕你听说我住院情绪波动大,开车不安全,才请周阳送你过来的。”
他似是叹气:“我知道,我只是在埋怨自己,平日自认对你关怀备至,却连你疼到住院都没察觉。”
“不怪你,是我有心要隐瞒,是我做错了。”
他放缓语气,脸上挤出一抹笑:“想吃什么?”
我其实真不饿,但为了让他放心些还是说:“吃粥吧。”
“菜呢?”
“有粥就行,我中午吃得太饱。”
他似是不信:“吃了什么?”
“糯米排骨饭,还有很多配菜。”
“药呢?吃过了吗?”
“嗯。”
他点点头,帮我调整枕头高度,又把被子拉至和下巴齐平。我不舒服的动了动:“我不冷。”
“可我怕你冷。”他说着直起身,“现在还不舒服吗?”
“这病也就发作的时候难受,现在完全没事了。”
“那就好,”他似是松了口气,“我去买粥,很快回来,这期间若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我点点头,见他要走又叫住他:“对了,我希望我住院的事能保密,我不想让爸妈和旭旭他们担心。”
他说了个“懂”字后,转身离开。
他果然回来得很快,不过十分钟就回来了,而且呼吸很喘,额头上还挂着汗,看来这一路都是狂奔的,可手里端着的那碗粥,又一点都没撒出来。
我心下一暖:“你怎么只买了粥,你不吃吗?”
“我还不饿,晚点再说。”他把粥放到床头柜上,又走到床尾把床摇高了些,用塑料小勺盛起一勺粥喂到我嘴边,下巴往上抬了抬,示意我张嘴。
“没那么夸张啦!”我笑,“我四肢健全,心智兼具,我自己吃就好。”
“张嘴。”他一板一眼的说,我到底没再争辩,乖乖张口就着他的手,吃下一整碗粥。
吃粥时周阳又来了一趟,买了一推生活用品来,看来是葛言交代的。
周阳叮嘱我多休息,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葛言则拿上新买的保温杯去洗手间洗了好一会才出来,又用电热水壶烧了开水晾晾后装进保温杯递给我:“喝点。”
我抬头就看到他眼睛红红的,似是在洗手间里哭过。
我其实真觉得这病不算严重,毕竟和那些不治之症相比,心肌梗塞只能算是小儿科。因为这样想,我心里也没多焦灼,如今见到葛言躲着哭红的眼睛心里却是一酸。
我想劝慰他几句,却没敢开口,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哭出来,于是抱着保温杯大口大口的喝水。
葛言刚提醒我慢点喝,我鼻尖一酸,吞咽得猛了,立即被呛得猛咳起来。葛言立马一手接过杯子,一手帮我拍背:“又没人和你抢,喝那么急干嘛。”
强憋着的眼泪却找到了流出来的借口,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我擦着眼泪,冲他甜笑:“都怪你把水烧得太好喝了,我才会这般心急的。”
“狡辩,”他很无奈的指责我,“白开水都一个味儿,神仙也烧不出糖水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