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无话可说,他已经看出,这个耀哥摆明了是个不讲理的家伙,他把牙一咬,说:"耀哥,我们也是有苦衷的。要不这些钱您拿回去,就当我们交个朋友,以后只要有事,叫我们一声就行,您看怎么样?"
耀哥哈哈大笑,又把脸一板:"做事就要收钱,你偏偏不收,摆明了有古怪。你们是不是对手派来想搞死我的内奸?"
那少妇拿起酒瓶给耀哥倒酒,慢慢说:"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些出来混的最恨两种人,一是吃里扒外。二是奸细。砍手砍脚都是其次,最惨的要杀全家的!"
方刚心里恨得牙根发痒,阚仔早就没了主意,刚要说话,方刚用手拦住:"好吧耀哥,既然您这么有诚意,那我俩就答应了,这钱先收下。"
耀哥斜眼看着方刚:"说得这么勉强,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方刚苦笑:"耀哥,我们不答应你不同意,现在答应了还说我们有鬼,这让我们太为难了吧?"
耀哥猛拍桌子,瞪着眼睛:"你他妈的敢指责我?"
少妇连忙打圆场:"老公算了,他们俩也是年轻不懂事,就让他们拿出点钱来请兄弟们喝酒就是了。"
听到这里。方刚全明白了,这个耀哥不但不放他们走。还不想出钱。他把红包拿出来推到少妇面前:"大嫂,不知者不怪,这二十万块钱您就代我们收下,改天分给社团里的兄弟们喝酒跳舞好了。"
少妇脸上笑开了花:"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你再拿回去点。"方刚连忙推辞,少妇就收下了。
当晚,方刚和阚仔就住在少妇给安排的房间里,就在夜总会三楼,随后耀哥又以欣赏为由,把阚仔用来施法的域耶头骨给拿走了。用意很明显,是怕阚仔报复,找机会给他落降。阚仔在房间里非常生气,质问方刚为什么把钱退回去?
方刚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懂什么?对方摆明了想黑我们,你当然看不出来!"
阚仔不相信:"不可能吧,耀哥怎么会这么卑鄙?难道一点道理也不讲?"
方刚恨恨地说:"你小子毛太嫩。当然不知道这帮混黑道家伙的特点。和他们讲理,还不如去找条狗聊天。妈的,那个贱女人,早晚有一天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阚仔苦着脸:"钱没赚到不说,又被人家困在这里,我们以后怎么办?"
方刚让他别急,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夹起尾巴装狗,让耀哥和大嫂放松警惕,再找机会跑掉。阚仔说:"可域耶被那个耀哥给收走了,没有那东西,就算逃掉以后也没办法赚钱了呀!"
"能逃就是好事,域耶丢了以后还能再找,万一哪天耀哥起了杀心想干掉我们,到时候再后悔,那可来不及了。"方刚训道,阚仔只好点头称是。从那以后,方刚和阚仔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看电视,想出去买些东西散散心,大嫂会派两个人在后面以保护为名跟得很紧。
有一天,耀哥把两人叫到夜总会包厢喝酒,方刚就知道他会来找,也知道用意,而阚仔却毫不知情。果然,耀哥把一个文件袋扔给方刚:"这家伙叫肥东,是我们的死对头,另一个帮派的老大,我被人下针降就是这家伙搞的鬼。袋子里是他所有资料,你们好好看看,还需要什么就和大嫂说。"耀哥把脸凑近阚仔,恶狠狠地说,"在这家伙身上落个降,把他给我整死!"
阚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方刚连忙说:"没问题,我们先看看资料再说。"然后拿过文件袋收起来。
晚上回到房间,阚仔问:"真要给那个叫肥东的帮派老大落死降吗?"
方刚想了想,说:"必须要落,而且还得有效果,这样耀哥才不会觉得我们没用,也不会杀掉我们灭口。"
阚仔只好去翻术书,方刚问你想用什么方法,阚仔挠了挠头皮:"针降威力不大,虫降又得有五毒粉做降引,台北可不是东南亚,找五毒虫太难了。血降、药降和符降又一时杀不死人,飞线降我还没学会"
方刚打断:"到底有没有合适的?"
阚仔说:"可以试试魂魄降!"
第二天深夜,方刚和阚仔、耀哥夫妻等人走进夜总会四楼最里面的一间套房,这个房间紧挨耀哥卧室,已经按照阚仔的要求布置成法坛,是按地坛布置的。阚仔赤裸上身坐在坛前,左边放着域耶,右边有个大托盘,里面是两件男式内衣和袜子,另外还有几根头发、两张照片。耀哥拿出纸条,念了一串生辰八字,阚仔用黑色毛笔在一张符纸上把生辰八字写出来,下面又画了几个巴利文经咒,再把符纸放在大托盘的物品上方。
耀哥说:"千万别手软,把肥东整死,不要让他活着。妈的,想搞我!"
阚仔拿起一根木条,用草绳点着后,再用木条引燃托盘上的衣服和照片,火慢慢烧起来,发出焦糊味道,最后把符纸也烧成了灰烬。阚仔咬破左手中指,把血滴在域耶上,念着经咒,右手抓起托盘中的一把灰扬向空中。没等灰尘落地,他右手挥了几圈,灰在风的作用下在空中打着圈,最后落在阚仔脸上。
方刚对耀哥点了点头,少妇连忙用大哥大拨通电话,问:"监视得怎么样了,肥东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从大哥大中传出清晰的声音:"大嫂,我正用望远镜在看呢。肥东现在西餐厅吃牛排,手里拿着刀叉,旁边是他老婆,对面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很高很瘦,不知道是谁。"
阚仔加速念经咒,身体一动也不动。电话里的人又说:"耀哥,肥东现在一动也不动,他老婆怎么推都没反应。"
阚仔慢慢举起右手,虚握成拳头,忽然朝自己右眼处用力一挥。电话里的人惊呼:"肥东把餐刀插进眼睛里了!"
方刚一惊,阚仔把右拳放下,耀哥瞪着眼睛:"别停,把肥东给我弄死!"阚仔刚要再做动作,忽然他的右手死命掐住自己的脖子,手指用力抠,脸都涨红了。"怎么回事?"少妇惊道。
少妇的大哥大中又传出声音:"耀哥,坐在肥东对面那个瘦高男人一只手按着肥东的脑门,另一只手在掐自己的脖子!"
几人大惊,难道肥东竟然在与另一个降头师吃饭?方刚上前去掰阚仔的手腕,却怎么也掰不开。阚仔被自己掐得眼珠突出,舌头也伸了出来,方刚没办法,抄起旁边的一尊铜塑像猛击过去,把阚仔打昏在地,然后和耀哥共同把阚仔的手指掰开。
阚仔慢慢醒过来,连连咳嗽,对方刚说:"有更、更厉害的降头师在帮肥东,我不能再、再施法了。"宏庄阵扛。
耀哥大叫:"不行,快给我施法,必须一次把肥东搞定,不然他会来搞我。"
方刚说:"再施法阚师父就有危险了,不行。"
耀哥掏出手枪顶在阚仔脑门上,红着眼睛说:"不施法我就打死你!"阚仔只好支撑着爬起身,左手按在域耶上继续念经咒。忽然从少妇的大哥大中传出焦急的声音:"大嫂,那个瘦高男人好像在念经,他站起来了,正在往外面跑!"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阚仔突然站起来,朝窗户方向猛跑过去,哗啦一声把玻璃撞碎,整个人从四楼跳下。
三个人跑到窗前往下看,只见阚仔正巧摔在夜总会外墙的巨大霓虹灯招牌上,火花四溅,电线崩断,把招牌都给砸掉了。方刚喊了一声没反应,连忙冲出夜总会,街上行人都吓得逃开,只有阚仔躺在地上浑身冒烟,眼睛圆睁,已经被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