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镇只有一家客栈,而且很小,方铮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客栈柜台上的同时,属下们已经开始一间间的敲起了门,将还在被窝里沉睡的客人们一个个叫醒来,然后在钢刀的威胁下,客人们不情不愿的被赶离了客栈。
“本大爷住房子不喜欢看见陌生人,所以,你这破店儿本大爷包下了。”方铮望着簌簌发抖的客栈掌柜,笑得很和善。
将韩亦真从马车里抱出来时,她还没醒,客栈掌柜战战兢兢清理了一间整齐干净的上房,方铮便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然后一把揪过瞧病的大夫,命他赶紧诊治。
老头儿哆嗦了半天才平复了情绪,认真诊断之后,言道韩亦真受的内伤不轻,肋骨断了两根,而且脾脏也受了损,需要静心疗养,不过性命倒是无忧。
方铮这才放下一直高悬着的心,高兴的赏了老头二百两银子,并吩咐老头儿赶紧开方煎药,老头原本以为这帮凶神恶煞的汉子心怀歹意,却没料到无端发了笔横财,自是满口道谢,并拍着胸脯保证,他会悉心照料这位姑娘的伤,直到复原为止。
时间紧急,方铮要马上赶去与朝廷的大军会合,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屋子,方铮半蹲在双目紧闭的韩亦真面前,不舍的道:“我要去打仗了……你好好保重,等打败了泰王,我会来接你,很快的……”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韩亦真,方铮艰难的起身走出了房门。
门吱吱嘎嘎刚合拢,床榻上躺着的韩亦真便睁开了眼,她轻轻咬着下唇,望着紧闭的房门,一股冰冷的孤独感从心底渐渐蔓延,很快她的眼眶便泛了红,樱唇轻启,轻声道:“旗开得胜……”
简单四个字,意犹未尽,却无可再言,她对感情的表达还很陌生,不知该说什么,方铮已出了房门,这四个字更像她对上天默念的祷词。
忽然,屋子的房门又被人推开,韩亦真微惊,赶忙又闭上眼,装作仍在熟睡。
房门开了半扇,从外面探进一个贼兮兮的脑袋,他小心的闪身进来,然后关上门,搓着手走到韩亦真面前,皱着眉喃喃自语道:“就这么走了好象有点不厚道,有便宜不占不是我的性格呀……勉为其难摸几下再走吧。”
一边说,方铮一边伸出手去,动作轻柔的在韩亦真高挺的酥胸上轻轻摸了两下……
“哎呀,真软啊!不错,再摸两下……”
“…………”
方铮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趁着韩亦真沉睡,正对她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浑然不知韩亦真一张俏脸已变得通红,连呼吸也不规律起来……
“哎呀,该走了,再不走我非得把你当场办了不可……我还是太厚道了啊!嗯,香个嘴儿再走……”
闭上眼,方铮撅着嘴凑到韩亦真的樱唇之上,轻轻的,慢慢的吻了上去。
她的唇真软呀,还很香甜,如此极品的女子,当初真不该拒绝她老爹提亲的,老子正直的性格又一次害了自己……
感觉到韩亦真急促的呼吸,方铮奇怪的睁开眼,这一看吓了一跳,却见韩亦真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灵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目光中一片羞恼之色。
“啊——”方铮惊叫一声,身子飞快的往后一退,然后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指着韩亦真结结巴巴道:“你……你……我……我刚才在……咳咳,给你吸毒,嗯,对!吸毒!你中毒了,很严重,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好好养伤,我打仗去了,拜拜了您呐……”
“嗖”
方铮身形化作一道黑烟,飞快的消失了。
韩亦真俏脸通红的盯着紧闭的房门,恨恨的咬着下唇,芳心又羞又怒,低声自语道:“无耻卑鄙的登徒子!采花贼!无赖!”
恼怒了许久,她忽然又轻轻笑了起来,目光中已是一片春意:“如此……轻薄人家,方铮啊方铮,爹下次再向你提亲之时,你怎么拒绝?倒是你家中的夫人,却要颇费你一番巧舌去解释了……”
留下数名属下守在客栈,保护韩亦真的安全,方铮带着剩下的几名属下骑马上路,出了徐集镇便飞快向西驰去。
方铮骑在马上,感受略带寒意的晨风拂过他的脸颊,每隔那么一会儿,他便无比哀怨的叹口气。
几名属下骑马跟在他身后,莫名其妙的对望几眼。
方大人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自打出了那位姑娘的房门,他就一直愁眉苦脸的,联想到他连滚带爬仓惶奔出房门的狼狈模样,众属下终于有了几分明悟。
********************************************
扬州城头。
一场残酷血腥的守城之战正在进行。
双方厮杀异常激烈,这个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如同野兽一般进行着殊死搏斗。
城墙上不断有乱军搭着云梯攀上,又不断被守城的士兵们予以还击,武器断了,用拳头,用腿踢,用头撞,用牙咬,双方用尽了一切能用的办法,只要能给敌人造成伤害。
城头的马道上,箭垛间,城墙的墙根下,护城河边都已堆满了尸体,有乱军的,也有守城士兵的。鲜血,斑斑驳驳洒满了每一寸土地,微风吹过,血腥之气四散开来,令人闻之欲呕,城墙方寸之地,直如人间地狱般凄惨残忍。
天快亮了,泰王站在离城头五里远的中军帐前,面无表情的闭上眼,英俊的脸庞不经意的抽搐几下,晨风拂过他银色的铠甲,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在给这个制造兵灾的祸首染上几许血红的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