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脊贴着冰凉的墙壁,迟迟不动的盯着苗惠儿递来打火机的手,打死也想不到这条校规就是拿汽油烧脑袋,还罩黑袋子!
杨心同催促道:“这节课还剩二十分钟,快点别耽误时间。”
“老师让你点,你就点!”同学们纷纷催促着。
全班只有苗惠儿身子微抖,像极为的抵触。就算她不是正常的女孩子,可这让我如何下得去手?
我握住打火机,拇指发颤的按下,蹿起一朵火花。
“点吧…;…;点吧。”苗惠儿声音透着凄凉。
我陷入了鬼筑梯内的空间,还没有摸清形势,所以必须得按规则进行。我不忍心的控制打火机凑向那袋子上破掉的小洞,汽油味扑入鼻孔是那样的心如刀绞。终于,火花抵住到近前,苗惠儿的上方瞬间被熊熊大火覆盖了!
我闪电般的抽回手。
苗惠儿肩膀以上变为了大火球,扑哧扑哧的焦肉味散发着,而四周的同学们却十分享受的拿鼻子嗅动,完全没有同情。
火光之中,苗惠儿尖锐的惨叫着,没多久,她头上的袋子连同皮肉已经烧光了,就剩下一个焦黑的骷髅头,接着她缓缓坐下,空洞的眼窝望着我,下巴骨一动一动的说:“这是校规,不能触犯。”
就这样,我的同桌成了一个人身骷髅头,她还乖乖的拿着书阅读。我隐隐有个猜测,倘若自己触犯无论哪条校规,怕是会落得同样的下场,那也是自己真正的死期!
杨心同的视线移向黑板之前,说:“不会写就别耗在这儿了。”
王建和肖亦涵拿着粉笔,均写了三行字,但完整度离整首词差远了,停那半天也憋不出下一句。
“校规第九章第三条,自己执行。”杨心同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肖亦涵不情愿的挪动腿脚,而王建却驾轻就熟的快步来到窗前,拉开窗子,站上去毫不犹豫的跳下,外边紧接着响起砰的一道闷响,还有不少靠窗的学生探头往下瞅着。
而不想跳的肖亦涵却被杨心同直接抓起来做了个投篮的动作,甩到外边,整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又是一道“砰”的闷响。
过了片刻,出现敲门的声音,王建和肖亦涵回来了,但他们身上衣服沾满了新鲜血迹,手臂和腿也以一个怪异的弧度扭曲着,脑袋也塌了一大块儿。
我闭上眼睛,心说这杨心同和校规也太变态了!
王建、肖亦涵对着心狠手辣的杨心同道:“谢谢老师。”就一瘸一拐的返回各自座位。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没再节外生枝。
杨心同宣布:“下课”之后,我如释重负的趴在桌前,问道:“苗惠儿,有没有事?”
苗惠儿的焦黑骷髅头摇了下,就无神的望着外边的夜空,“想解脱。”
下节课是数学,课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聊天打屁,或是看书或是小补一觉,这点与正常的班级没有不同。
“怎么能帮你解脱?”我心头一动,同情的问。
苗惠儿细如蚊音的说:“我的心脏都被杨老师没收去藏起来了,就在这栋楼这一层的一个地方,唯有把它拿回来亲口吃下,才能彻底脱离这所鬼校。所有同学都是如此,包括你也逃不过的。我们试过很多很多次想拿回心脏,却只有一个跟你同样新来的转校生在第一天成功了,接着就没有再见过他,现在你的座位,就是之前他的。”
“新来的?第一天成功…;…;”我怔了片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想安然无恙的逃离鬼筑梯,就得取回自己的心脏吃下,但仅限于新来的第一天,如果拖到第二天,我就不再属于新来的,成为这班级的鬼学生之一,之后要是拿回心脏吃下,虽然解脱,可这解脱指的却是湮灭。
但是问题来了,我摸了下胸口,心脏还在肚子之内跳动,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着桌子角,有个用刀刻的名字:陈玄谛。
老话说,有的事,不想还好,一想就准没好事。下一刻,有个学生站在门口冲着我说:“孙小空,杨老师叫你跟着我去办公室一下。”
我心中升起不详的预兆。
“他是李用,我们的班长。”苗惠儿侧开身子,我忐忑的随着李用出了教室,走到左半边走廊的第二道门前,这里已亮了灯。
李用敲门说:“杨老师,我们来了。”
门自动打开,杨心同专注的在桌前批阅前天考试的卷子,她头也不抬的说:“李用,你回吧。”
这办公室就剩下我们两个。
“杨老师,您找我来有事吗?”我极为警惕。
杨心同的钢笔好像不出水了,她微微一笑,侧手对我甩了两下钢笔尖。猝不及防之下,一条红色的钢笔水滴连成线喷到我左胸。
我那个地方突然一痛,疑惑低头看去,却见胸前裂开一道口子,心脏不安分的跳了出来!我下意识的去接,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