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明明前几日还是好好的啊。
但又因为事态紧急,楚老爷也没有多去想其他,急忙将先祖的排位一一扶正,然后清理祭桌,重新摆放祭品,最后方才焚香祭拜,祈求先祖显灵,救助自己的儿子楚天。
也为楚氏一族延后。
这里焚香祈祷。
另外一处。
躲在城隍庙之内的楚侍郎却是立刻就感应到了,当即脸色一变。
“楚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脸色就变了?来,再饮此杯,不过话说回来了,那李修远是人间的圣人,你何苦和他去作对,而且他到底只是人间的圣人,百年之后还是要死的,你何不忍让他一番,如今却是做出了这等糊涂事,被那李修远招来了天上的雷神,平了你的楚氏陵园。”
与之对饮的是一位身穿朱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北城的城隍。
楚侍郎是本地的豪强,盘踞此地数百年,怎么可能不认识郭北城城隍。
两人不但认识,而且还很有交情。
“李修远的事情以后在谈,如今我那孙儿却是病危了,中了蛇毒,又被人暗算了一箭,如今性命垂危,虽被良医吊住了性命,但却活不过两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此刻正在府上的祠堂之中焚香祈祷,寻求我的帮助。”
楚侍郎脸色格外难看,此刻便连借酒浇愁的心情都没了。
楚氏陵园的鬼怪被诛灭了也就算了,难道连自己的后代也要受到牵连么?
城隍摇头道:“蛇不咬福德之人,如今你那孙儿被毒蛇咬了,这正是证明他的福德已经耗尽,劫难来了,这是报应啊,你谋害圣人不成,如今所有的福德都要被折损的干干净净,以后楚家怕是要彻底的衰败了,楚大人还是做好大难临头的准备吧,至于你那孙儿楚天,念在这多年交情的份上,本城隍安排他来世投入一户好人家,让他继续做富家公子,如何?”
楚侍郎咬了咬牙道:“我这个孙儿能文能武,我为他算过前程,以后能考到进士,与我一般,官拜侍郎,再续我楚家的风光,我不能让我孙儿这般轻易的就死了,我要为他续命。”
郭北城隍大惊道:“你可别胡来,这命由天定,我等鬼神最为清楚了。”
“命是由天定,可是这片地界的命,却由你这个城隍定,我知道你利用了人间圣人,从赤发鬼王那里夺来了一本生死簿,上面应该有我孙儿楚天的名字。”楚侍郎说道。
城隍当即脸色一冷道:“楚大人,你克制,千万别胡来,生死簿虽然定人生死,但是这东西不是我这个城隍可以滥用的,当初我算计人间圣人已经背了因果,折损了多年积攒的阴德,而且我自身的阴德到底有没有还清这份因果我还不知道,因为关于圣人的事情我算不出来,所以这段时间我闭门不出,就是为了躲避这个人间圣人,只等百年之后,圣人老死,我才能放心的执掌生死薄。”
“等百年之后,圣人老死,因果消失,你自然可以放心的执掌生死簿,不但如此,你还能成为阴间的一尊阎罗,堪比天宫的天尊,可是我孙儿呢,百年之后怕是连坟丘都找不到了。”楚侍郎说道。
“楚大人,你我有交情不假,可也不能现在就动用生死薄为你孙儿改名,你还是听我一言,让你孙儿安然死去,我为他寻过好人家投胎。”
城隍说道:“这段和李修远之间的因果就此了结。”
楚侍郎脸色变化不定,最后有些不甘心道;“这样吧,我也不求你为我孙儿逆天改命,只求你给他延寿七日,七日之后我那孙儿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七日都不成。”
城隍一口拒绝了:“若是旁人我可以为你延寿十年都不成问题,但是楚天谋害李修远,犯了大忌回,此事我绝对不敢沾染。”
“此事你若不帮,你这城隍也不必做了,我楚家纵然是福德折损,但现在还没有倒呢,还是郭北县的第一官宦世家。”
楚侍郎怒道:“再说了,我楚家为你城隍庙举办了一百多年的城隍祭祀,替你不知道贡献了多少香火,难道今日连这个小忙都不帮么?”
听这么一说,城隍当即沉默了起来。
他虽是城隍,未来有执掌生死簿成为阎罗的可能,可是现在却还只是一介寻常鬼神而已,受制于凡人,若是楚家真的一怒之下平了自己的城隍庙,那未来的一切都是空谈。
而且他也的确是享用了这楚家多年来的香火供奉,这份因果不还,以后也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