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蚊子杀伤力不大,但是烦人哪。
徐青莺忍住脸上的笑容,故意板着脸说道:“方公子说得对,咱们现在就是一块肥肉。若是遇上了人数多的流民,难保不会被抢。要是咱们物资被抢,又困在山里,保不准咱们也会成为流民。抢东西还是次要的,万一碰上残忍的,咱们连小命都保不住。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几天咱们都按照赵班头的指示做,青壮年和男人在队伍前后,中间是妇女,马车内坐老人和小孩,所有人都去找趁手的武器,如果有难民找你们要东西,你们坚决不能给!不想死的都给我动起来!!”
徐青莺在队伍里素有威望,这一发话,甭管众人信不信,都得动起来。
这山林里到处都是竹子或是树枝,徐青莺随手一捡,又让赵班头拿刀给她削尖了,比划几下,还挺顺手。
苗氏和黄氏也下车去找武器去了,最后都跑来让徐青莺鉴定,似乎非得徐青莺发话说可以,她两才放心下来,见两人愁眉苦脸又惊又俱的样子,徐青莺只好安慰道:“祖母,娘,还不一定呢,我就是说有这个可能性,咱们做万全的准备。”
黄氏摇头,“六丫头,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呢。你没见过那些逃荒的,那都不是人了,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先前那两拨流民,我都瞧得真真的呢,一个个瘦骨嶙峋,走路都走不稳,明显是饿狠了。要不是看赵班头他们带着刀,只怕第一波人就会不怕死的冲上来了。哎,这世道咋变成这样了呢。”
苗氏胆子小,早就被他们吓破了胆,此刻还不忘护着徐青莺,“莺儿啊,若是真有流民抢东西,咱们就把东西给他们。咱们有钱,犯不着为了一口吃的跟他们拼命……”
徐梅晓却往徐青莺身边躲,这几日她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小孩子不惊吓,似乎也知道境况不好,连学习的热情也降低了许多。
徐青莺抱着徐梅晓,给她擦了擦花脸,“梅子别怕,姐姐在呢。”
徐梅晓瘪着嘴巴,双手搂着徐青莺不肯撒手,徐青莺以为她是害怕了,谁知小丫头却哭哭啼啼道:“阿姐,他们都好可怜啊!这么冷的天,那小妹妹就光着身子躺在路边睡觉,脸都冻白了,我戳她,她也不哭,我们可不可以把她捡回来养着啊。”
徐青莺还不解,“光着身子睡觉?多大的小妹妹?”
徐梅晓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
哦,两三岁的样子。
苗氏和黄氏脸色却微微一变,祖母抱着徐梅晓,面色堪堪发青,“小梅子别怕,奶奶在呢。那个小妹妹的爹娘肯定是去找吃的了,若是晚上你做梦梦见了她,记得告诉她,就说她爹娘等着呢,让她快些回去,别让爹娘久等。”
徐梅晓在黄氏的怀里擦了擦眼泪,脆生生道:“祖母,我晓得了。”
苗氏见徐青莺一头雾水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那孩子…多半是死了。也不知道她爹娘去了哪里,就这么抛尸荒野,这尸身说不准晚上就被狼给叼走…哎,这苦命的孩子……”
徐青莺闻言,瞬间明白了。
她心一下沉了。
她突然觉得手脚发冷,有些喘不过气来。
果然,凡事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行人还没走出多远呢,远远的就遇上了一大批流民,少说也有一两百之众。
他们许是一个村子的,相互拖家带口,步履蹒跚。
前几日刚下了雪,这样冷的天气,他们大多瘦骨嶙峋,只着单衣,皮肤却是苍白,手上全是水疱溃疡,走得晃晃悠悠。
这一两百人听着不多,可是遍布官道两侧,黑压压的犹如一堆蝗虫,此刻听见动静,全都望向流放队伍中来。
有马车,有物资,老人女人小孩各个都穿着厚衣裳,流民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却也有人似心怀不轨,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们。
徐青莺心里有些隐隐不安,眼见流民们越靠越拢,隐隐将他们的人形成夹角之势。
尤其是流民队伍带头的那几个人打量着他们窃窃私语,似乎在评估双方战力。
流放队伍里的众人这才发觉局势的严重性,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做出恶狠狠的样子瞪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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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班头骑着马在周围巡逻,解差们也不多话,全都上马提刀,丝毫不肯露怯。
明小双则骑马环绕在徐青莺附近。
凤儿和钱珍娘在马车外围一圈,两个人紧张得要命,钱珍娘要不是背靠着凤儿,怕是要腿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