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威气的手都在颤抖。
姜家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个读书人,至于其他人,讲白了就是一群地里刨食的泥腿子。
云氏死了,可以为他帮助的人是后来娶的王氏,大事上,姜家人从未给过什么有用的建议。
他们的充其量就是逢年过节祭祖时出来走一走过场,别的用处再也没了。
就像现在,本来找他们来的用处是威慑姜寒烟。
可威慑不成,反倒让姜寒烟起了叛逆之心!
若把姜寒烟赶出家门,难道他们就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
蠢货,一群没用的蠢货!
姜威恨不得破口大骂,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只好咽下怒火:“各位族老请回,我亲自训斥这不孝女!”
老祖不愿,拿起拐杖敲打祠堂的青石板:“不回,就是因为你才惯坏了她,再不管教,你如何对得起姜家的列祖列宗?”
他是侯爷,姜家的列祖列宗不跪谢他就不错了,还对不起?
姜威伸手按了按额角,耐着性子:“我女儿的性子我了解,她说的是气话,她一定知错了,我好好劝一劝她,你们先回。”
姜寒烟闻言冷笑,却也懒得解释。
她清楚的知道,姜威总算要让步了,而她方才坚持撕破脸的功夫可算没有白费。
然而,姜威低估了老头们的难缠。
“什么知错?你瞧她的模样,像是知错吗?不知廉耻,呸!”
“不见棺材不落泪,打断她的腿!”
“将这贱人沉塘!”
不堪入耳的骂声,似蛇一样在耳畔躁动。
“啪”一声巨响!
姜威拍着桌子大吼:“出去!再不出去,停你们月钱!”
族老们惊愣了,咋也想不明白姜威的怒气为何转移他们身上?可停月钱确实拿捏了他们的命脉,面面厮觑,直至坐得最远的族老最先起身。
他们也跟着起身。
只是临走前,仍朝着姜寒烟脚下的地板啐了口吐沫。
姜寒烟嫌恶的用帕子捂着鼻子,她去外城区逛过,就是街上乞讨的人都不会公然吐口水,可见姜家族老素质堪忧。
恶心不提,还没有一点卫生意识。
见到这一幕的姜威脸色同样铁青,这帮老不死的难道不知道吐脏了祠堂,也要姜家的下人来打扫吗?
他深吸口气,缓声道:“你坐下,我们好好谈。”
虽然陈姨娘有孕,可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姜寒烟就还有用。
而且就凭太子瞧上了她一点,自己就不得不重视这个女儿。
姜寒烟:“不用,脏。”
姜威一噎,缓了许久才道:“罢了,是我这个爹从未了解过你,你实话告诉爹,你可知自己救的是什么人?还有,你救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所谓孤魂野鬼占据身体的话,死就是死活就是活,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怎么可能真实发生?
比起鬼神,他更愿意相信姜寒烟活过来之后恨上了姜家。
当务之急,他要确认太子的镇关图到底能不能找回来,如果不能,那这件事最好这辈子都别让人提起。
姜寒烟摇头:“没看见。”
救人的时候就是没看见,是挖留魂草的时候找着的。
姜威狐疑:“此话当真。”
“丢的是什么?”姜寒烟反问:“我只在他身上发现许多带毒的伤,咱们家的书楼难道还藏了什么歹毒之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