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乙辛终于明白,自己不仅疯狂,还有些狂妄。
原来一直低估了太子耶律浚,没想到亲自教出来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竟然将自己算计的妥妥的,现在想想,他与萧观音母子俩早就预谋,等着自己现原形,跳进人家挖好的坑里。
可惜啊,自己轻率的上当了,这该怎么说呢?
聪明反被聪明误?应该是自作聪明。用赵昭的话说,该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耶律乙辛明白过来了,可惜为时已晚!
耶律浚恨透了他,想起生死未卜的父皇,简直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征东大军立即出动,向叛军发动了最后的进攻,潢水岸边狭窄的堤岸上,瞬间鲜血横流,满地残肢断臂
血迹流入潢水,浪花泛起红色,很快就被洪流冲散!
耶律乙辛的叛军根本不是对手,完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很快就全军覆没,有的士兵惊恐之下,跳入了滔滔潢水之中,能否活命只有天知道了。
很快,河边就没有站着的人了。眼看着亲兵一个个到底,耶律乙辛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转身朝潢水而去,他也要投河。
倒不是为了谋取一线生机,而是不想在临死时遭受屈辱,干干净净地走。可惜耶律浚没有给他找个机会,一位皮室军的神箭手拉动弓弦,羽箭穿过了耶律乙辛的大腿,将其击倒在离河水不过一丈远的地方。
耶律乙辛是叛军头领,若是不能将他当场射杀,结果会很糟糕,哪怕他投河之后也是九死一生。可就是一线生机,就有可能后患无穷。耶律浚可不想,将来有人冒充耶律乙辛的名头再兴风作浪。
唯有将耶律乙辛当众斩杀,或者是带回他的人头,才能真正的一劳永逸。同时也能够震慑某些不安分的契丹贵族和宵小之辈,不过二十年时间,三次内乱,辽国经不起再一次折腾了。
“难道你非得这般羞辱我吗?”投河不成的耶律乙辛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横剑自刎,那样顶多是尸体受辱而已,总好过如今这般。
耶律浚冷冷一笑:“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怎么处置,我说了算!不要对我说士可杀不可辱的话,那是南朝人的借口,再者,你也够不上士的称呼。”
“你……”耶律乙辛有些愤恨。
“我怎么了?”耶律浚冷冷道:“若今日落败的是我,你会怎么处置我?你动了不臣之心,构陷母后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好你个耶律浚!”
“怎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耶律浚冷冷道:“留下一颗完好无损的人头即可,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耶律浚吩咐一声之后就走了,留下了一脸惊恐与恨意的耶律乙辛。
他生命的最后阶段到底经历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成为一个历史之谜。后世修《辽史?佞臣传》时,也只能是语焉不详,一句“斩乙辛于潢水”草草带过。
不过等耶律乙辛的人头送回上京时,从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几分端倪,可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痛折磨。
辽国“咸雍之乱”前后持续了不过一个月时间,以耶律乙辛授首而告终,但凡是参与叛乱的人,全都被灭族,连同襁褓中幼儿都不曾放过。
太子耶律浚的快速反应,震慑了宵小之辈。那些与耶律乙辛有关联,蠢蠢欲动或者是处于观望状态的人顿时安定了,急忙向耶律浚表忠心,并且尽力摆脱与耶律乙辛的关联,唯恐被清洗。
耶律浚暂时也顾不上这些事情,此刻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忙活。
耶律洪基死了,在耶律浚赶回来之前重伤不治而亡!萧太后在叛乱中急忙逃走,本就患病的她被折磨一折腾也更加病重,得知儿子病故之后,心理上受到沉重打击,随即也撒手人寰,追随儿子而去。
辽国太后与皇帝在一日之间相继驾崩,可谓莫大的悲哀!
皇后萧观音强忍泪水坚持着,一直秘不发丧,直到太子耶律浚成功灭掉耶律乙辛,回到上京时才对外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