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走了,许多新党众人松了口气,诸如邓绾、练亨甫等人则是拍手称快。
可王雱却并不满足!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昔年对赵昭和郑侠的态度就是最好的明证。曾几何时,王雱也想要整死赵昭,可惜未能成功。
郑侠本来是前途无量的新秀,硬生生被贬谪了一个守门人。可也就是这件事,对王雱的启发最大。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就是因为没有对郑侠赶尽杀绝,以至于他寻个机会,用一副《流民饿殍图》断送了父亲的宰相之位。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吕惠卿可比郑侠厉害多了,他如果有再有崛起之日,破坏力不可估量。
王雱觉得,应该想办法彻底整死吕惠卿。
尽管父亲王安石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过分对付吕惠卿。王雱觉得,父亲有时候太过简单,朝堂上完全走君子路线是行不通的。当然了,也许父亲还顾念与吕惠卿的师生情谊吧!
哼,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什么好惦记的?
父亲要做君子,那小人只好自己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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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凡事向来如此。
邓绾得意、王雱不忿、吕惠卿从容,郑侠却是惶恐。
要说王安石最大的仇恨,或者说最直接的仇人绝对不是吕惠卿,而是自己!
上一次是因为自己起头,并且补上了致命一刀,导致王安石罢相的,如此深仇大恨,他们岂能忘掉?岂能善罢甘休?
郑侠对曾经的老师王安石颇为了解,或许这位正人君子不会太过计较,可他儿子就不好说了。王雱秉性如何,郑侠十分清楚。当年不过是对变法有些许不同意见,他便那么整人,将自己贬为安上门监,那样羞辱自己。
这一次,可是把宰相拉下马,这已经算得上不共戴天了。王雱还不知道会什么怎样卑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呢!
郑侠整日忧心忡忡,自从王安石回到汴京,他就没睡好一天安稳觉!
前些日子,因为吕惠卿和王安石斗的不可开交,有人吸引火力,王安石父子估计也顾不上他这个小人物,故而暂时得以幸免。
如今吕惠卿去了陈州,那自己就首当其冲了。郑侠越发的坐立不安, 唯恐立即有灾祸降临。夜里也不敢回家,而是约了好朋友徐荣借酒浇愁。
“瑜恬兄,这可能是你我最后一次饮酒了!”郑侠语气悲凉,低声道:“今晚不醉不归!”
徐荣看着郑侠的表情,连连摇头道:“介夫啊,这是说哪里话?”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安石回来,如今又权势如日中天,当初可是因为我,官家才把他赶出汴京的,如今会有好下场吗?”郑侠长叹道:“这些日子,同僚和好友见了我都跟避瘟神似的,纷纷躲开了。也只有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喝酒。”
“王安石回来了不假,可这不代表介夫兄你有危险啊,不要如此悲观!”徐荣急忙安慰,他早就知晓此事,并且心里有数。只是很多事情要徐徐图之,一步一步来,不能着急。
“哪能不危险,王雱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之前是有吕惠卿……今日吕惠卿已经离开汴京,就该我倒霉了!”郑侠很悲观,整个人都处在焦虑之中。
“嗨,王安石到底是宰相,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点肚量总是有的。他着眼的都是大事,吕惠卿是因为阻挡了他的权力,所以要赶走他。介夫兄,你就不同了,你毕竟是个小人物,他要是真和你过不去,反倒显得他的肚量太小!”
徐荣道:“我知道你主要担心的是王雱,他不过是个天章阁侍制,你何必怕他呢?何况他也得顾及他爹的名声不是?”
“有道理,徐兄所言不错,只是……”郑侠道:“只是如此下去,终究还是有风险,我每日都寝食难安啊!”
徐荣笑问道:“介夫兄,要怎样才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