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声音,缪凤刚跳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往外一瞧。
只见一队十几个内宫侍卫,在一个黑脸膛的年轻人的带领下,正在这座废弃的宫殿里搜索。那个黑皮肤的年轻人将人散开去搜之后,自己带着两个人,直奔缪凤舞居住的这座后殿而来。
缪凤刚心中一紧。眼下的情形,就算他从后门出去,也一样会被发现。
他回头看了一眼缪凤舞,迅速地伸手点了小云的哑穴,拖着她走到床边。一瞬间的打算,他想要带着小云跃上房梁,等缪凤舞周旋了那来搜人的侍卫,他再带着小云跳下来。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一身的伤尚未养好,根本就没有办法拖着一个人跳到房梁上去。
缪凤舞见形势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上前麻利地解开将两人手腕绑在一起的布条,冲着缪凤刚一指房梁。缪凤刚会意,一拔身形跳了上去。
然后她回头对含香与小云说道:“你们两个,不许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含香敛住自己的讶异,点了点头。小云则咬着嘴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缪凤舞这才想起来,她被点了哑穴,没有解开呢。
这样也好,小云是个冲动的丫头,要是她能说出话来,一会儿侍卫们进屋来,说不定她激愤之下,就将缪凤刚给说出去了呢。
含香是个有脑子的人,她会看自己的脸色,应该不会乱来。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近了,缪凤舞往房梁上瞧了一眼,见缪凤刚藏得还算隐蔽,她随手扯过一条手巾来,往头上一缠,将外衣一脱,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躺到了床上,放下了床帏。
“跟他们说我生病了。”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响起来了,含香没有开门之前,缪凤舞最后吩咐了一句。
含香点了点头,走过去开了门。那皮肤黑黑的年轻人和他的两个属下一齐走了进来。
含香没等他们走几步,便伸手一挡,严肃道:“你们是谁?这是缪美人的居处,你们就这样闯进来,不觉冒犯吗?”
那年轻人斜眼瞥她,他身后的一位属下将剑往含香面前一指:“侍卫营奉旨搜查叛匪,莫说是你们这里,就连皇后那里,都是照搜不误,你们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状况了吧?”
含香顺着他的话,将脸色一转,笑着说道:“宫里有叛匪?奴婢随我们主子被关禁在这里几个月了,确实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既是如此严重,当然要搜的,只是……我们主子这几日心疾发作,受不得惊吓,几位轻一些才好。”
那年轻人知道这里住着一位犯了错的美人,外面都传她这种情形,还比不上冷宫里的妃子有翻身的可能,基本上形同于打入死牢了。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缪凤舞放在眼里,更不会去听含香那几句话。他率先开始挑帘开柜,在这间陈设简单的屋子里,煞是认真的找起人来。
缪凤舞见他找得那么仔细,不由地担心他会去看梁上。
她一狠心,将床帏一掀,穿着中衣就下了床:“既然这位说……连皇后那里都是要搜的,我这戴罪之人的屋子,就更应该好好地搜一搜……”
她一边说,一边往床边一站。那年轻的侍卫抬眼一看她,立即从黑皮肤里透出红晕来,别了脸。
缪凤舞的那张脸,对于一般男人来说,都具有不小的杀伤力。何况她自从住进这鬼地方后,吃不好睡不好,最近又妊娠反应激烈,一张脸透着虚弱的白,正好印证了含香的那句话---她是一个正在生病的人。
于是那黑脸膛的年轻人看到一位美得透明苍白的女人,还只是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娇娇弱弱地站在他的面前,马上就不自在起来。
缪凤舞见他那样,心里就有了数。她走到缪凤刚藏身的那处房梁下面,伸手一指自己的床:“一定了搜仔细了,我身上已经背着罪名了,可担不起再加一条窝藏叛匪,你们搜得仔细,也是在为我着想……”
那年轻人见她手指着那帏帘半开的床铺,越发局促起来,眼睛也不敢往她的方向看,哼哈应了几声,在外头的柜子墙角翻了一遍,便过来问她们的话。
他先问缪凤舞:“这两天,你们这里可有陌生人出现?或者有什么异样的响动?”
“没有。”缪凤舞摇了摇头,“这里就住着我们三个人,我们主仆三人每日里捡柴打水,都不曾见到有什么异常情况……如果有的话,我们三个病的病,弱的弱,估计也没命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缪凤舞说话的时候,那个年轻人也不去直视她,待她说完,便继续问含香:“确实没有异常吗?”
含香当然顺着缪凤舞的话来讲:“没有,除了年三十那天晚上,我们在这边看到皇宫那里好像走水了,一片喊叫声之外,这两天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如果我们发现异常,一定会向守卫的公公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