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那点动静吵醒的人正好睁开眼,见着眼前一幕忍不住扬唇,以指尖点了点小猫:“呆呆,别睡了,何事?”
乍醒的人眉眼间仍沾染着一丝淡淡倦意,并无坐起身的意思,依旧保持着伏案的姿势双眸含笑望来,顺带饶有兴致地将桌上盯着他不知在发什么呆的小猫拨了个四爪朝天。
“星星!”
“嗯?”
呆呆一眨不眨似盯了会儿近在咫尺冷白如雪的面容,伸着脑袋似被蛊惑般爬起缓缓走近,随即低头用头顶毛毛在人唇边蹭了蹭:“最喜欢星星啦!”
这话惹得眼前人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将猫虚虚握在掌心。
“知道了,刚刚急匆匆跑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
呆呆迅速从人指间钻出个头:“来告诉星星一声,应北鹤身上的摄魂解干净了,现在已经醒了。”
段星执唇边笑意微凝,当即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看看他。”
“他好像跟着我过来了,不过我飞得比他快。”
稚嫩童声在后方忙不迭响起,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庭下萧瑟秋风中,某个熟悉的黑衣青年分外显眼。-
为便于消息传递四方通达,他在宣坞和岷州交界处设立了一处临时据点。
是以原在抚镇养伤的应北鹤情况有所好转时,也被带来了这处更加繁华的城镇。
似乎对此地很是陌生,又丢失了呆呆踪迹,黑衣青年这会儿正站在庭中茫然张望。直到开门动静响起,当即循声望去。
两人遥遥无声对视良久。
才恢复不久的人除却脸色还有些许苍白,看起来和一年前没什么两样。
“见过主子。”
段星执低头看着大步走来跟前半跪行礼的人,毫不犹豫俯身将人拉起:“不必多礼。”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人骤然被重重扯进人怀中。
“主子无恙?属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他抬手回环住对方,刚想让人放开几分力气。冷不丁察觉耳畔异常慌乱的嗓音,欲言又止片刻,还是选择纵容抚了抚人结实脊背温和道:“我没事。”
只是这点纵容很快换来眼前人低下头一个试探性亲吻。
段星执神情微顿,抬眸看着眼前琥珀色瞳孔隐含希冀与渴求交织的情绪。迟疑片刻,搭在人肩侧的手依旧只是轻缓理了理应北鹤耳边碎发,便不再乱动。
这般近乎默许的动作惹得身前人原本乖静如小狗一般的眼神微亮,一贯平和冷漠的情绪外壳也似乎被一种名为欣喜的引线点燃,彻底消融不复存在。
脑后覆上宽大的手掌,毫不收敛的力气迫使他只能仰着头回应狂风骤雨般的索吻。不知是不是死里逃生的缘故,获得许可的青年像是换了个人,那些恭敬卑谦的姿态尽数敛起,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侵占意图。
正是冲动难以自控的年纪,唇齿交缠不过少顷,望着眼前人眼底那些隐晦的灼热,他很快明白再继续下去会如何。
出于那点因他算计在先将人引至重伤濒死圈套的歉疚心绪,勒令已然得寸进尺有些过度的人即刻退下的话语噙在齿间犹豫良久,还是再次选择了放任。-
他平日呆在这院落中大多时候用来分析各方传来的近况,经常足不出户,不知日夜晨昏颠倒。
是以为了便利,常年懒于梳妆,鲜少束冠,大多时候只披散着长发,着一身素净浅云色罗衣。
只是眼下这便利也不知便宜了谁。
窗外日头不知已何时西斜,天际铺开大片大片的红霞,但透过纸窗的金色光晕足够将尚未燃灯的屋内景致一览无余。
应北鹤怔怔盯着怀中人半露在外的圆润肩头,云中透霞,仿佛连夕阳都黯然失色。失神之际,手中力度不由再次有些失控。
汗珠自两人接连的锁骨滚过,分不清是自谁的颈上滴落。
段星执轻轻喘着气,闭眼感受了一番身体的不适,终是忍不住咬着牙轻声开口:“若是不会伺候,便滚出去好好学。”
若说上回虽青涩十足,但胜在乖巧听话,让往东绝不往西。偶有不知轻重之举,也能被他及时勒令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