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次出现动手索命的狠辣程度还历历在目,满以为今日这遭,势必来了些更难解决的对手。
结果恕雪台不按常理出牌?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看了眼琴音消失的走廊尽头方向,若有所思收回视线,刚想回屋,身侧房门骤然打开。
“公子!”
躲闪不及,被扑上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路理?”
不等他推开,一旁的应北鹤已然比他更快一步出手将人扯下,揪着衣领拉去角落冷冷盯着人:“不准冒犯。”
“总算等到您了。。。”
段星执微微皱眉看着满脸惊恐,举止显得极其反常的人:“发生什么了?邀奴呢?”
路理神情惶恐,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暴民,被暴民拖走了他。。。”
“你说什么?”
他微愣住,一把拉过人带进了房间将人按在椅子上:“先冷静,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本来是想去路家祖宅那边看看是否还有苟活在镇上的宗亲,但那地方不出所料,已经荒废了许多年。然后。。。然后我们便打算先回客栈等着,没想到刚回头,便撞上了一大群穷凶极恶的灾民。”
段星执皱眉问道:“那些灾民突然找上你们干什么?”
先不说还留在镇上的人本就不多,大多是无力迁徙逃难的老弱病残。就算偶有聚成一定势力的青壮年群体,他们先下手的目标也绝不会是同样年轻力壮的男子。
就抚镇这情况。。。纵然是年轻人,个个骨瘦如柴,力气强不到哪儿去。
将一个同样正值壮年的人逼入绝境,真发起狠来,极易同施暴者换个两败俱伤。所以那些人一旦为恶,目标一定先是镇上的老幼妇孺。
而且他们分道扬镳的那路口就已经隐隐能见到些在街边游荡的难民,这种地方。。。消息流通速度一向奇快。
如若已经打定主意朝远道而来的外乡人下手,那衣饰更显昂贵的他应该才是最首要的目标。
怎么他不曾碰到半点阻挠。。。一些怀疑念头迅速在脑中划过,他不动声色重新看向椅上的路理。
“我不知道。。。”
路理眼中仍是惧意十足,不住地摇着头:“我和他在路上走得好好的,那些暴民突然就围了上来,喊着让我们交出钱财一类的话。我已经将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给了出去,但他们还是嚷嚷着我们身上有金子。”
“我们哪儿来的金子?!分明就是想找个借口施暴。。。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那些暴民手中。。。”
“你说邀奴。。。死了?”
“是。。。他跑得慢了些,被砍了数刀,应当没可能还活着。我侥幸才逃了回来,他们似乎不敢入客栈。”
段星执凝眉不言,邀奴既死,那意味着他先前的推断俱不成立。这样一来,那名恕雪台的跟踪者。。。出现得未免太过蹊跷。-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的房间门骤然被推开,秋子鸾大步跨入屋中,一把扯下白色兜帽,气势汹汹走向屋中坐在琴后的人压着嗓音质问道:“这次的目标怎么会是他?!”
他是通过跟踪发现了自家兄长这位故人不假,但从未将其身份禀报上去。
秋沂城静默不语,低头自顾拭琴。
早习惯了被忽视,他也不觉意外,只是抱臂围着转了一圈。眼珠微动,最后停在人身上,缓缓扬起一抹笑:“不过哥,这任务明明是竹公子特意交代给你的。这会儿夜深人静,怎么还不动手?”
秋沂城终于有了点反应,头也不抬淡淡开口:“时机未到。”
秋子鸾玩味一笑,俯身撑在人桌上偏着头笑:“红缠杀人竟也会在意时机这种东西?”
语气一顿,又悠悠道:“话说回来,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现身?”
“是不是不舍得动手啊?”
“还是不敢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