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雪台与之明面为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亲自现身将这所谓的生路亲自送出去,定是通过闻人阶信赖的朝堂中人。
他蓦然想起当日追查到的线索,闻人府那么多人,既然明明活得好好的,却仍是举家上了大理寺的死亡名录。
大理寺听命于谁显而易见。。。那么能动此手脚的,除了相府不做他想。
但他仍不明白符至榆通过什么手段让闻人府听话,想来还是只能等越翎章查出银甲卫那从巨象阵盘中带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线索才能明朗。
想罢,轻轻吐了口气,继续闭上眼道:“侯府呢?”
应北鹤摇摇头:“我没去过侯府,秋沂城将您要的解药研制出来了,他亲自去了一趟,之后便不见踪迹。”
那解救鹭印残部之事应搞定了大半。
说起来,他从岷州传出的信,这会儿越翎章应该已经收到了。
待到将新缠上的绷带仔细扎好,床上的人已然再次倚着床沿陷入浅眠。
由于上药缘故,这会儿上衣尽褪。从脖颈锁骨至腰腹,大片白皙肤色一览无余。
“好了。。。”
应北鹤低着头,规规矩矩将人内衫拉好,眼神无端有些闪烁。
见人迟迟不动,这才再次弯腰轻轻抱住将人平放回床上,忍不住疑惑呢喃了一声。
“这么困吗?”
他到底没那么容易睡死过去,即便应北鹤拖拽的动作很轻。
段星执顺势翻了个身闭着眼面朝墙内,闻言含糊不清应了人一声:“嗯,两日未眠,安静些。”
“属下这就告退。”
他只好再次支起半分精神转头懒洋洋多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
少年恭敬一拱手:“去外边守着。”
段星执几乎瞬间猜测到人意图。
白日还有应北鹤派得上用场的地方,就一个人,他不打算让人不眠不休守着。
犹记得这客栈没有其余空房了,遂再次翻过身,眼都懒得睁朝已经走去门边的少年淡淡道:“过来歇着,有擅闯者,杀无赦。”-
烛火熄灭,满室黯淡。
应北鹤满身寒凉水气轻手轻脚钻入被子里,借着窗户洒进的月色一眨不眨看着身边的人影。明明只是寻常不过的同寝,甚至都不是第一次,还是有些压不住心间泛起的隐秘欢喜。
因着段星执过低的体温,被子里并不算暖和。甚至于远离些才更舒适,他仍是小心翼翼朝里靠了一点。
如今安静下来,不久前才印入眼中的许多画面不自觉再次浮现在脑海。
衣襟松松搭着臂弯,乌黑如瀑的长发随着人歪头的动作落下来垂散在胸前,紧实腰腹若隐若现。
明明上药只需拉下左肩位置的少许衣衫,怀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将整件雪缎内衬脱下的也是他。
陷入浅眠的人毫无所觉。。。或许是太过信任,亦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总之。。。是对着他。
那些在秦楼楚坊间曾心如止水窥见过的场景,也无端开始变得旖旎。
他情不自禁动了动右臂,尾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碰上人指尖。
耳畔混杂着淡香的清浅呼吸声似是带着钩,惹得人想再凑近一些。
但两日未眠,他更怕惊扰人休息。遂压着心间莫名的躁动规规矩矩躺在原处,维持着指尖相触的姿势缓缓闭上眼。-一夜无梦。
天才蒙蒙亮,已然睡足的段星执心满意足睁开眼。正想起身,一转头便撞见似乎也才睁眼的应北鹤。
“醒了?”
“。。。嗯。”
“怎么了?脸色这么古怪?”
段星执坐起身,侧目看向依旧平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光线虽暗,但足够他看清面前人的神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