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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栉比阁。
砰的一声,寒气逼人,屏风上炸开了一朵巨大的晶花,冰棱尖锐,冰面霜雾蔓延,渐渐地有温热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羡泽侧过身子,才看到刚刚那个散修被冰棱洞穿的像个破烂枕头,面上甚至都被几束冰晶扎烂口腔太阳穴,眉眼已然扭曲。
她第一次见堆雪冰般的钟以岫出手,便是如此血腥与高效的杀人。
她惊讶却并不意外。她已经能预见到,这双纯真洁净的手,杀人时恐怕与孩童撕扯蟋蟀差不多。
那个人体内似乎还有能释放的毒素,正流淌出蓝色带油膜的黏液来,钟以岫掌心萌起阵阵冰雾,立刻将其冰封,所有的毒害与尸体都被包裹在冰茧中。
钟以岫似乎在歪头思索,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所作所为在别人眼中的样子,立刻转脸垂头看她,面露难色解释道:“他已经是死人了。”
羡泽点点头:“我知道,应该是谁制作的人形傀儡吧。”
钟以岫:“伽萨教的血食炼法,他们擅长借用人身。”他说着,一只手拿起窄镜向明心宗发送警告,另一只手仍然稳稳的托在羡泽后背正中。
他表情专注严肃,反倒耳朵丝毫不红了。
外头一阵骚乱,钟以岫侧耳偏头,立刻搂着羡泽往外走去,但才到栉比阁门口,就瞧见了外头笼罩天地的橙黄色风沙,只能依稀看到厚重的昏黄色云雾层下人们跌跌撞撞的轮廓。
远处时而有法术的光芒,刀剑相撞的声音,更多的是异兽令人惊恐的鸣叫与低吼。
许多修真者躲在栉比阁内不敢出去,栉比阁前台处黄铜围栏立刻升起,所有柜台上浮现锁链的禁封,数个穿着栉比阁金棕色袍服的修真者持剑出来护卫。
钟以岫却道:“不论对方是想来抢夺金鳞,还是针对明心宗,我便是最大的靶子,你不该跟着我。”
要按照平时,羡泽绝不会跟着他。她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哪怕进步神速也只是筑基期,肯定躲得远远的。但她明确知道,戈左身边有那只小变色龙能够找到她,那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钟以岫身边。
羡泽道:“你是靶子,也是境界最高的人,我怕单独行动,或留在栉比阁里,我反而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钟以岫也犹豫沉思。
羡泽拿开他搂着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十指交握,他指腹柔软冰凉。钟以岫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刚才的举止,脸又腾地泛红了,正要开口解释,羡泽轻笑道:“我不想出事,垂云君能不能别松开我的手。”
钟以岫双眸看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牵着她走出去。
一人步入黄沙,她看不清左右,钟以岫却像是能捕捉风沙中四周的动向。羡泽道:“可惜我的刀还在熔炉里。垂云君也没带剑吧。”
钟以岫从旁边的摊位上,拿起一把木剑,他垂袖剑尖指着地面,而后轻轻一抖,霜花从他指尖蔓延到剑身上,将木剑冰封:
“不打紧。”()
他抬起手来,挂霜的白色的木剑直指黄沙弥漫的天空,只一瞬间,她忽然感觉衣袖当风,糊住自己口鼻的沙尘骤然消失,呼吸自如,甚至连天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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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泽仰头看去,他剑尖直指的那片浓雾黄沙,被破开圆形的天窗,露出湛蓝色的天空!
而天空中本来垂悬下来的的透白色的帷幔结界,此刻也像是风帆一般鼓起来。他们像是井底在往上看,而阳光随着那一道圆口倾泻下来,将周围混沌的景象照亮了些。
也照亮了街道,她看到在慌忙逃走的凡人与修仙者之中,数个异兽昂着头略显迷茫。
羡泽惊愕:“如何来的这么多怪物?”
话音刚落,一人就已经看清,有些鬣狗脚腕上还挂着衣服的布料,几只隼鸟脚边是佩剑衣襟,还有位元山书院的外门弟子,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只长吻毒鳄,凄然喊道:“师妹!”
钟以岫眉头蹙起,冷声道:“难不成是伽萨教搞出了什么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