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丫头踩了椅子去拿柜顶上的灯,手一抖,差点将灯油滴下来,徐陶已经叫出口:“快闪开,灯油滴下来了……”
亭欢静静看着他,这般心细大胆,到底是什么来头,偷那几个锁有什么用?若非这样,这孩子还真是个可用之人。
杨府的小圆子十分美味,连不太爱吃甜点的亭欢也用了大半,徐陶更是连汤都喝掉了,杨公子又亲自送二人出了内院,这已算极高的礼遇了,毕竟亭欢和徐陶只是个普通匠人。
从侧门出了杨府,刚走到正门处,却见七八个侍卫并一辆黑漆珠缨华盖马车,还有五六个提灯笼的,还有好几匹马把大门口堵上了。灯笼光照着一个正在微微施礼的人,正是一身锦袍的杨老爷,他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穿黑色斗篷的人,一圈长长的灰色风毛在风中簌簌飘展,从亭欢的方向,只能看到一点侧脸,鼻子线条挺硬,下巴很长。
徐陶和亭欢离着三五米远便站住了,要等这一行人走了才好过去。
他好像说了什么,表情冷峻,杨老爷也面色肃穆,两人僵持了片刻,亭欢觉得有些冷,不由的轻轻跺跺脚搓搓手取暖,有什么话不在屋里说完,跑到大门口寒风中说个没完?那穿斗篷的人又说了一句才转身,杨老爷回屋。
这群人上马的上马,坐车的坐车,一副即将启程的样子。
好了,走了,亭欢心里庆幸着,却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喷嚏!寂静的夜里,煞是响亮。
“谁?是谁在那里?”
马上有两名侍卫发现了他们,迅速向这里跑来,盔甲发出皮革和金属挤压摩擦声,皮靴沉重的踏在地上。
“掌柜的,他们发现我们了!”
“您出门怎么也不多穿点!”徐陶真心觉得这个掌柜的除了好看,其余样样都不牢靠。
“你们是什么人?在此作甚?”
亭欢安心要看看徐陶的胆识,故意做出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神情,徐陶看看她噤若寒蝉的样子,只好上前一步道:“兵爷莫急,我们是来杨府装锁的,是锁匠!”
说完取下包袱,当着他们的面打开,把工具给他们看,“兵爷瞧,这些都是装锁的用,兵爷再不信,可以问问杨府的公子,我们是他才从里面送出来的!”
“装锁大白天不来,晚上来,什么锁急成这样?”一个侍卫挑刺道。
他也不是不信,就是喜欢找茬,一看亭欢是个美貌小娇娘,更是有的没的多啰嗦两句,两只眼睛也是肆无忌惮的直盯着她看。
亭欢恼怒了,侧过身去不理他!
“店里生意忙不过来,原本是明儿来的,只是,咳,答应了杨老爷今儿来装的,拖过了日子总不太好……”
“没问你,我问她呢!”那人不知好歹的推开徐陶,朝着亭欢走去。
“是谁在那里?”
一双长腿穿着精良的皮靴踩着地上的落叶走了过来,侍卫退回去抱拳道:“殿下……”一出口就愣了,显然是发现自己失口了,另一名侍卫同时重重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一脸嫌弃。
穿斗篷的人走近,将远处原本就昏暗的光都给遮住了,空气有点凝滞,亭欢看了一眼,已经在心里哀叹运气差了。他就是来开天蚕铆的斗篷公子,上次在安国公府门口遇到,今日又在杨府碰到,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这么晚了,你又是来开锁的?”
“装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