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总想抱着点什么,无奈看过一圈之后只有面前的一个老头两条狗。林年爱说的正是他之前想过的,不过他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真的不去在乎,果然这世上到底还是有个人总能跟他想到一块去。
林年爱抬手比划了一下,心道自己还没萎缩得太丢人,把手举高了还是能摸到他家崽崽的脑壳。他挎上杨臻往屋里走着说:“你去淮安了?”
“嗯。”杨臻任他拉着走。
“看到神兵城的垃圾堆了?”
“嗯。”
“什么感受?”林年爱把他搁到桌边,给他推到了面前一小罐桂花蜜。
杨臻抬头看他,似是学童拿不准先生答案般地说:“就是一堆破烂儿啊……”
林年爱一阵大笑,用一把小木耳勺擓了坨蜜捅进了杨臻的嘴里,拍拍他道:“你这么想就对了!”
杨臻真是被甜到了,林年爱做这种甜玩意儿实在是有一手。
“从前我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后步温凉的老路,我也好,秋老头子也好,都想把你往人道儿上领。温氏这个负累给了温凉很多也害了他很多,可你跟温凉不一样,你可是咱们这群顶不稀罕温家的人带大的,你除了有个姓温的娘以外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那个徐枢对你说什么你都不用管。”林年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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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臻确实不想管,他也明白林年爱是想让他彻底撒手、是不想让他想太多。这其中若真要细究的话需要想事太多,他也想逃避一回,不过有那么几件事是摆在眼前的游移不定。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老相爷了。”杨臻说。把周从燕送回家之前他确实又去过,不过那也只是略坐坐就走的事。
林年爱呼了口气,他很乐意与杨臻讨论这些旁枝末节,只要杨臻不按着温家的事追根究底就好。“杨恕那个王八羔子吧——”林年爱的痛快话说出口后便对上了杨臻一个“就你离谱”的眼神。
可不就他离谱吗?当着儿子骂老子,亏他做得出来。
“你爹那人吧,”他换了个说法,“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王相爷的闺女我也见过,多好的姑娘,那家伙——这点跟秋老头子还真有点儿像。”
杨臻一脸惊奇。
“得得,我就不揭那个糟老头子的短儿了。”林年爱给自己的贱嘴扇了扇风说,“杨恕已经很对不起王相爷这家人了,你就当替他偿还一点呗。”
“这不算骗老相爷吗?”杨臻问。
“不然你直接去把实话讲给人听,看看是你解释得快还是老头背气背得快?”林年爱说。
杨臻皱眉,那么好的老头儿,他哪里舍得两句话把人气死?
“听为师的话,以后有机会就去常看看王相爷,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林年爱看着嘬蜜的杨臻说。
杨臻叼着勺子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肩问:“这个东西呢?”
林年爱说:“去不去不掉了,温家的把戏我也对付不了,你把衣服穿紧点别让人知道就是了。”
“这个‘人’,不包括谁?”杨臻问。
“越少越好!”林年爱说,“当然你媳妇儿你肯定是瞒不了的。”
杨臻白眼一翻,老骨头一把的家伙还爱说这种不体统的话。
“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啊,”林年爱不体统惯了,说起严肃的话反而不太是个模样,“我和秋老头若不是跟温洵太熟的时候绝对认不出你身上的东西,明明是家徽,可大多数温家人却都没有,我也摸不准他们在这里面藏了什么,所以你还是小心为好。”
杨臻好好应着。家徽这种事,当时在玉虚峰里的那两位老前辈也并未完全说清楚,不过温氏确实和其他三家子不一样,还有完整和草图之分——跟夜牙玺一个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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