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舒如今在京城名声斐然。
她是灾民交口称赞的女菩萨,又是陛下亲自册封的仁嘉县主,更是那功德碑上排名榜首的大善之人。
因此,听闻京兆府衙有人击鼓告状,牵扯沈忆舒,大家便一窝蜂地跑去看热闹,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沈忆舒本人作为被告,被请了过来。
她抵达公堂之后,看向了那个抱着孩子的男子,随后目不斜视从他的旁边经过,一副素不相识的模样。
可就在这时候,怀里的小孩子冲着她喊了一声:
“娘亲。”
一岁多大的孩子,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娘亲”这两个字喊的既清脆又明亮,被府衙门口围观的百姓听了个正着。
众人议论纷纷:
“那孩子管仁嘉县主叫娘亲,莫非这事是真的?”
“作孽啊,抛夫弃子,心狠哦。”
“可县主先前不是嫁给了顾家吗?怎么又扯上抛夫弃子了?”
……
百姓们心中很是疑惑。
人群中,顾京墨和顾玥娇置身其中,悄然关注着事态的变化。
“见过杜大人。”沈忆舒在公堂上,冲着杜世杰杜大人行礼,然后开口问道,“听闻有人告我始乱终弃,抛夫弃子,还请杜大人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杜世杰听了这话,说道:
“仁嘉县主不必多礼,听你的意思是,你并未做过这些事?”
“这是当然。”沈忆舒点头。
就在这时候,告状的男子抱着孩子走到沈忆舒面前,一脸痛苦的表情,似怀念,似无奈:
“阿舒,是我啊,我是卫瑾年,难道你不认识了吗?”
“这是我们的孩子,楠儿,就算你不想认我,可是连你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想认吗?”
他话音落下,那孩子又开口喊了一句:
“娘亲。”
沈忆舒看着眼前的父子俩,笑着说道:
“卫公子,大安国律法规定,诬告是要被判罪的,你可想清楚了?”
“我没有诬告。”卫瑾年开口道,“阿舒,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愿意来打扰你,可你实在太狠心了,这么长时间对孩子不闻不问……”
沈忆舒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已经给过对方机会了,但凡对方顾及大安国律法,不一条路走到黑,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他偏偏选择了另一条路。
“既然卫公子口口声声说与我有来往,那就请卫公子,当着大家的面,从头到尾将事情讲一遍。”沈忆舒说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请你记住,你说的每句话都要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诬告。”
卫瑾年深深地看了沈忆舒一眼,然后朗声开口:
“草民卫瑾年,家住江南,与沈家小姐沈忆舒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本来若无意外,阿舒应该是要嫁给我为妻的。”
“可没想到,阿舒十三岁那年,遇见了京城户部左侍郎之子顾京墨,她顿时改了主意,不想嫁给我一个小小的穷秀才,想着攀附高门大户,做官家娘子。”
“于是,她弃我而去,与那顾家公子两情相悦,并定下了终身。阿舒十五岁那年,本就该嫁人,可恰逢沈家伯父去世,她守孝三年,一直拖到十八岁才嫁入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