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暗暗称奇,坐在茶摊儿这么长时间,竟然没能发现里头竟然藏着个男娃。。。
听见吵闹,朱标也无心看书,就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冲着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去看看”
今儿个傅让休班,伺候在朱标身边儿的侍卫是一个叫周平的汉子。
这个周平是京营退下来的,四十多岁的年纪,脸庞黢黑,像是常年耕地的老农。
征战了半辈子,一身的伤,不过也在京营里混到了千户的位置。
能开五石的硬弓,一手的铁棍更是舞的密不透风,有铁石铿锵之声。
这种是从战场基层上摸爬滚打,一路杀出来的军官。
战场活命是种学问,出手就是杀招。
就拿傅让来说,傅家既有家学,他爹傅友德也是个猛将,从小傅让打熬气力开始就指导于他。
傅让自己也争气,又在沙场上拼过,履历和家学都有,算是小有名气的勋贵二代。
可是在周平这种人手底下,也决计走不过两招,如果是以命相搏,甚至连一招都走不过就会丢了命。
正因为如此,前几年朱元璋视察京营,看周平弓马娴熟、面色也还朴实,就把他调入东宫做了朱标的侍卫。
不过这个周平弓马娴熟不假,毛病也不少。
大概也因为这厮是军中宿将的缘故,声若如雷,且有些不大会说话,甚至脾气暴躁,动辄骂娘。
远没有傅让那般圆滑。。。
听了朱标的令,周平一抱拳,一个人不带,就那么直挺挺的向男娃儿那边儿跟了过去。
朱标拿起书,想了想又放下,他对周平不大放心。
这厮是个混蛋,万一再有什么误会,动手打人就不好了。
再说坐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站起来走动走动,是以略一沉吟也跟了上去。
朱雄英有些无语的看着朱标的背影:
寡妇打自己儿子也上赶着瞅?
宫里那么多小王爷见天儿挨老爷子的揍,怎么不见你这么热情?真的是。。。
不过朱雄英也是个爱看热闹的,想了想也跟上去。
走过去正看见那个茶娘半蹲身子倒提着笤帚,把刚才跑出去的男娃按在自己膝盖上一顿胖揍。
不过看手上的力度倒是不重。
男娃儿看模样也就有个七八岁,头顶扎着小辫儿耷拉到后脑勺,这会儿正趴在她娘的膝盖上嚎啕的大哭,哭的一脸鼻涕一脸泪。
看到朱标一行人走了过来,茶娘倒是停住了,略显拘谨的站起身,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真是罪过,打扰到几位贵客了。。。”
“不妨不妨。。。”朱标摆摆手,又有些好奇的指着小男娃:
“大姐这是?”
“唉,真是碍了几位的眼。。。”茶娘叹了口气,看着小男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家里那口子死的早,留下这个娃儿。。。”
“唉。。。谁能不愿意自家儿女比自己好。。。”
“大姐我也没啥大本事,就在这经营着茶摊儿。。。虽说紧巴巴的,也还算有个营生”
听到这,朱雄英冲朱标眨了眨眼睛,十分的兴奋的想着:
吆!叫你看见人家就大姐长大姐短,人家可是认真了!啥时候带回宫里认个门儿?
这可是我老朱家的长公主哇!
老爷子要是。。。嘿嘿,要是知道他在这个岁数还能又多个三十多岁的寡妇闺女,得有多高兴!
想到这,朱雄英脑海突然浮现一个画面儿:
老爷子手里拿着靴子,赤脚追着朱标,从奉天殿追到坤宁宫,又从坤宁宫追到春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