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老衲可算是到了,真不容易!”
一个身着黑衣的大和尚站在北平城城门前头,看着在城里写着的北平府三个字骂骂咧咧。
他是浙江长洲人,世居江南水乡,猛的一来到边塞,对于这种干冷的气候,显得十分不适应。
伸出手用力在脸上搓了搓:
“空见,把水壶递给为师”
身后的小沙弥恐惧的看着他,自从这个老和尚面不改色的弄死两个兵马司的士兵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神色。
从应天府开始到现在,他逃跑几十次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老和尚睡觉也睁着眼睛,一直到现在也没逃的掉。
看着老和尚把水壶里的水倒在了关防路引上,让水流慢慢的把路引上的纸给沁透了,小和尚终于忍不住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唉”老和尚叹了口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官印和为师自己刻的印终究不太一样!”
“这种路引糊弄糊弄太平府道县的官老爷还凑合”
“可北平府这种常年打仗的军镇,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奸细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审查极其严苛”
“这张路引肯定糊弄不住他们”
小和尚非常不解:
“那你把它沁湿了就能糊弄住了?”
“也糊弄不住!”说着也不管小和尚瞪大的眼睛,一副意味深长的咧了个笑容:
“但是却可以让我们见到要见的人”
“燕王?”
“正是!”
“我不去!”小和尚都疯了,杀官,伪造关防路引,这老和尚把找死的事都做了,兹要是被官府抓到就是一死:“再说了,燕王凭啥见你?
“嘿嘿,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接着又安慰小和尚道:“莫慌,老衲有法子!”
。。。。。。
作为大明防御北元的一线,北平府围的像一座铁桶一样,可以说是一座彻头彻尾的重镇,军镇。
城楼上的城砖和梁柱,布满了刀剑刻痕,插在城头上的旌旗猎猎作响,迎面扑过来的肃杀凝结成了实质一般,昭示着威严,这是北方城镇的魅力。
因为是边镇,民风也极其彪悍,带着些北方汉子独有的豪爽和凛冽。
越往北越冷,现在也才八月底,但是城里的百姓身上已经多加了一件单衣,来来往往的大军在城内进进出出,城里的百姓却自顾的干着自己的事,对大军视若无物。
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燕王府的府邸,相对于王爷尊崇的地位来说,几乎显得有些寒酸。
此时的燕王朱棣,还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相对于边塞领兵的身份来说,他竟然显得有些儒雅。
爽朗、不拘小节的性子也使得他颇得属下们的敬爱。
他前年才就藩北平,不过军务政务上手的极快,半年的时间就把整个北平都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看来有些东西,真的需要天分。
这会儿朱棣正穿着一身便服和燕王府的护卫武官一起围着沙盘来回的指指点点。
俊朗的脸上显得有些凝重:
“如果让本王带兵,本王。。。没有把握!”
这是燕王的传统,作为边塞上的王爷,他不能允许自己不知兵,所以平素就带着一些燕王府的护卫武官在沙盘上演练。
假想敌也很多,有辽东的纳哈出,草原上的乃儿不花,还有漠北的元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