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是假,众人满面惶恐地走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皱眉浩叹。
太子看着他们的背影,神情晦暗,目光微错,遥遥看了一眼某扇门边站着的陈铎,轻轻点了点头。
陈铎闪身不见。
除了旧勋贵,还有宗室。
就在太子跟这些人推心置腹的同时,升平帝在大明宫召见了忠勇王和宗正寺正卿康王,顺便还让康王把他的长孙沈况也带来。
也不知升平帝是如何拨弄的,反正最后,康王辞了正卿之职,回家等着抱重孙去了。而宗正寺落入独臂亲王忠勇王手中,康王家的长房长孙沈况则赐了一个兵部主事,入部学习。
忠勇王也曾勇冠三军,兵部颇多旧识。又是个干脆人,待出了宫,便带着沈况直奔兵部,找到两个郎中三个员外郎四个主事,直接拍着沈况的肩膀说:
“这是我侄儿!明儿旨意下来,他就要来兵部当差。你们给我看好了,谁敢欺负他,就给爷大嘴巴抽过去!
“可若是这小子不争气,不好好学差事,跟着别人犯浑,你们就去告诉我,我自会亲手大嘴巴抽他!”
几个人原本带着警惕的目光打量沈况,听完后一句,哈哈地都笑。
立时便有两个一看便是军中转过来的,大大咧咧地抱了沈况的肩膀:“王爷放心,包在卑职等的身上!”
沈况一颗心放回肚子,心里激荡,脸上兴奋,赶着忠勇王问:“叔,我请你喝酒去?”
忠勇王忙低头屈指去算。
兵部众人哄堂大笑,有人冲着沈况挤眼:“今儿不行!王爷每个月只有逢五逢十才能喝酒!今儿才二十二,还得等三天!”
沈况一脸懵。
有厚道的笑着小声告诉他:“王爷一身伤痛,王妃不许他多喝酒……”
沈况恍然大悟,也忍不住跟着众人嘿嘿贼笑:“叔,那正好,我二十五下了值直接去家里给婶子磕头,然后再请您不迟。”
忠勇王眉开眼笑:“这个好!这样她肯定能放我出来!”
回到家里,沈况兴高采烈地把兵部的情形都告诉了祖父和父亲。
他的父亲世子沈诸大喜:“都说勇王在兵部可以平蹚,有他帮着,况儿的差事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康王怜悯地斜了一眼儿子,哼了一声,问长孙:“琢磨出点什么来没有?”
沈况茫然。
康王一脚踢过去:“这个时候,不许装傻!”
沈况嘿嘿笑着,摸一摸后脑勺,压低了声音,道:
“勇王避嫌,皇上也心知肚明。分明他到兵部更加如鱼得水,却偏要跟祖父换了宗正寺。
“这是皇上在保全勇王。”
康王赞许点头,看着一脸惊吓的儿子,嫌弃地瞪了一眼,然后换了和颜悦色,对长孙道:“皇上城府极深,凡人摸不透。
“但太子倒是简单,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相与的!
“你看他对待那位王良娣、林谕德,再想想他对王良娣的娘家和林谕德的岳家的态度,可知他只看这人有没有用。
“什么人情,什么姻亲,在他那里连面子情都没有!”
沈况点头道:“孙儿知道。以后只韬光养晦,安生办差。”
康王点了头,又叹一口气,摸了摸沈况的头,伤感道:“你是老夫最得意的孙儿,老夫本想给你聘一个最贤德的妻子。
“可当年的一时疏忽,便让皇上恨上了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