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陆父的心态和陆夫人不同也因为陆谦几年前出的那场意外有关系,那场意外,差点带走了陆谦,陆夫人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陆谦发生过这么大的事,陆父一直瞒着,现在陆父才开始后悔,要是让陆夫人知道,也许她会心软,会后怕,也不会对陆回管那么多了。
可说这些都来不及了。
都晚了。
陆父觉得头晕,扶着椅背坐在了椅子上,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虽然说是退休了,也没什么事,每天都很清闲,但是这对陆父来说,也没有多轻松,这要不是陆回最近在家里,还能陪陪他说说话,搁陆回没回来之前,他一个人面对这空荡荡的房子,身心俱疲。
“爸,你哪里不舒服吗?”陆回看陆父脸色不对,着急问。
陆父摇了摇头,说:“没事,老毛病,年大了,不能站太久,坐着歇会就好了。”
“这人操心了一辈子,忽然闲下来,没什么事,也不行。”
陆回担忧的望着他,说:“怎么会呢,要不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
陆父摸了摸陆回头发:“不用,费那么功夫干嘛,到我这个年纪,人要是真不行了,那就是不行了,得服老,不能不服啊。”
他越是这样说,陆回越是担心了,说:“爸,你别这样说,你身体不是一直很好么,这闲下来也没做什么事,怎么会不好呢?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跟哥哥说,我现在不能出去,那让哥哥带您去做个检查,好不好?”
陆父笑了笑:“没事,别紧张,小问题,我身体什么情况我知道,歇会就好了,而且你忘了么,爸爸单位之前每年都有检查的,都没检查出什么毛病,就是年纪到了。”
“年纪到了,我啊还没看到你结婚,是怎么都不会倒下的,回回,爸爸对不起你,发生那么多事情,都没给你尽到一个爸爸的责任,还让你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是爸爸不好,你要是怪爸爸,就怪吧。”
说着说着,陆回开始掉眼泪了,鼻子酸涩,眼眶止不住泛红,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直接淌了下来,原本眼睛不舒服,这下她眼睛更难受了。
又红又肿的。
“别哭,怎么就哭了,别掉眼泪。”
陆父越是这样说,陆回越是止不住掉眼泪,似乎找到了宣泄口,把憋在心里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她蹲在陆父身边,额头抵着陆父的膝盖,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陆父也不组织她哭了,哭完就好了。
……
过了好一会儿,陆回缓过神来了,连忙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说:“爸,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她不想再有遗憾了。
陆夫人的离世已经给她留下了毕生的遗憾。
她不想陆父再有事了。
晚上,陆回主动联系了谭北,她很坚定,问他:“叶定是不是觉得因为叶岩才会找人杀我?他以前是不是犯了很多事?谭先生,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他?我可以帮到什么忙吗?”
谭北顿了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的,他挠了挠头,又挠了挠下巴,不好说这事,而且贺川可是明确说过的不能跟她说,他也就不会告诉她的。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谭先生,可不可以回答我的问题?”陆回说,“我很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那就算是吧,叶岩喜欢你,叶定不会让你跟叶岩在一起的,而且你是贺川的女人,叶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叶岩和你好的,其实吧,叶定是有点变态的,自己儿子的事还管,而且还找人对你下手。我知道那会我都是震惊的。”谭北说,“不过叶定就是这种人,这跟他以前混的背景有关系。贺川让我别告诉你,你也不傻,都可以猜到的。要不然你跟叶定无冤无仇他也不会大费周章找人做了你。”
“叶岩跟我说过,他不想认叶定做父亲的,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隐情。”陆回深呼吸一口气,毕竟差点死在叶定手里了,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说话声音也有一点发抖,可是害怕也解决不了事情,她不能一直这样躲在家里,躲在贺川身后,这不是她的脾气。
谭北说:“我觉得还是不要跟你说这些事了,你在家好好养着,这事很快就会结束的,等那会你就重获自由了,也不用躲在家里了,放心吧。”
她是不可能放心的,她说:“我就不能控告叶定吗?”
“在你联系上律师开庭前,叶定有很多种办法制造意外让你离开,死无对证,知道么?”谭北又叹气,也不是觉得她天真,而是觉得她有这个想法和勇气是好的,但用在叶定这,不现实。
国外的很多条件是远远没有国内严谨细密的,而且是资本家的天下,叶定完全可以请到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帮他打官司,到时候对陆回来说,这事会闹的非常大,对她是非常不利的,而且控告也就是打官司,可以拖很多年,还是跨国,根本就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