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六郎已经笑着过去了,很快帮陈丹娘在院子里堆起一个大阿福来,兄妹二人又寻了萝卜根树枝做了装饰。
“真好看。”陈丹娘笑着拍手说道。
“好了快进去吧。”陈十六郎看着她冻的发红的脸和手心疼的说道。
陈丹娘笑着点点头。
有人从院门外走过,看到院子里的堆着的大阿福撇了撇嘴。
“把大家害的如此,还如此的高兴。真是没心没肺。”她说道。
陈十六郎面上闪过一丝恼怒,要上前理论,被陈丹娘拉住。
“哥哥。这是冻疮膏。”她说道,塞给陈十六郎一物,“是京城怡春堂的。”
怡春堂的冻疮膏是专供西北军营的,价格又奇高,就是在京城也很难买到。
陈十六郎微微惊讶但旋即释然。
“是有人给我送来的。”陈丹娘给他解释道,却没有说是谁。
陈十六郎也没有问,又给陈丹娘塞回去。
“哥哥不怕冻,你拿着用。”他说道。
“堂姐们日常洗漱会冻手,你给姐姐们用。”陈丹娘说道。
陈十六郎便不推辞了。笑着冲陈阿李施礼。
“伯母我先回去了。”他说道。
陈阿李点点头。
“十六哥哥你告诉祖父,我吃过饭去找他练箭。”陈丹娘说道。
陈十六郎说声好这才拿着铁锹走出去了。
因为天冷堡里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几个缩着身子走出来。
“这鬼天气还要去看田,真是受罪。”他们说道。看到陈十六郎便停下脚,“十六郎,你管她们做什么?”
“都是她们害得我们如今。”更有人气道。
陈十六郎看着他们。
“宗族宗族,就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荣的时候不抱怨,损的时候又有何怨?”他说道。
几人顿时面色不悦。
“他做了祸事累害宗族难道还说不得了?陈氏的荣又不是单单靠他荣起来的,但是却是毁在他手里。”
“因为这罪身,族中子弟前途全毁了,我们难道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别的不说,十六郎,你的婚事被退了,你这双拿笔和书的手如今却拿着铁锹下田做活,书都白读了。”
大家恨恨说道。
陈十六郎垂目。
“读书又不是为了科举。”他说道,“怎么能说是白读。”
说着话又抬起头。
“更况且,伯父做的事是伯父的事,怎么能怨恨伯母和丹娘。”
“算了,我们比不上十六你心慈仁厚。”那几人摆摆手说道。
陈十六郎抬脚迈步,走过去又停下来。
“更况且如果不是伯母和丹娘在,我们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陈绍犯的是谋逆的大罪,罪及三族,他们应该被发配岭南或者西北充军等死,就像高凌波一家人那样。
虽然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高家并没有罪罚三族,而仅仅是罚了高凌波一族,但那一族可以说被掘根断脉,彻底毁灭了。
而陈氏族人只是被抄没了家产,发配去屯田。且发配之地就在衢州附近,各人妻子儿女皆在一起,只是搬出了大屋华宅。失去了店铺肥田,脱去了锦衣玉冠。但在这屯田里还是能够吃饱穿暖,比起那些发配路上都能死去一半的境遇来说,可谓天上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