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死两难!”宁莫远威胁完,做了个手势,下令道,“把小的放了!”
梁睿一直被捆在冰冷的木桩上,冻得小脸儿青白。
他一松绑就跑下刑台,嚎啕大哭地扑到梁焓怀里,哽咽得气儿都喘不过来。
“睿儿不怕,没事了,父皇在这儿。”梁焓拍着他的背,安慰道,“睿儿乖,不哭。”
看到他脸上的伤,梁睿抽泣地伸出小手,不停地帮他擦拭着血,口中含混地道:“不痛,不痛。。。。。。”
“父皇不痛,父皇没事。”梁焓轻笑道,“睿儿,快走吧,去外面找你燕爷爷。”
梁睿拽着他的衣角,示意他一起走。
梁焓摇摇头:“父皇留在这儿,再做会儿客。睿儿听话,自己走。。。。。。”
梁睿死活不愿离去。他先前就被父亲哄着一个人往前走,从此再也没见过爹爹,这次他不上当了!
梁焓狠心将衣角拽回来,哄道:“睿儿,还记得父皇给你变的戏法吗?你往前走,出了这个门,就能看到我了。”
梁睿打着手语:“真的?”
“真的。”梁焓擦着他脸上的泪水,“父皇要骗你就变小狗。”燕不离给他搞只狗应该不难吧。。。。。。
梁睿这才犹犹豫豫地离开,一边往前迈步,还时不时地回过头,仿佛在确认他是否安在。
梁焓笑着冲他挥手,直到那个矮小的身影走进城楼,消失在宫门尽头,强忍的热泪终于夺眶而出。
对不起,父皇是小狗。
梁睿一走出宫门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瞬间离地,在一个怀抱里被巅了个七荤八素。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出现在远离地面的屋顶上。
他抬起头,看到一张剑眉星眸的脸,和两缕被风吹乱的白发,泪珠儿又一次滚落下来。
“呜呜呜。。。。。。父皇?父皇呢?”
燕不离见他两只手掌沾满了血,心里陡然一沉。池月一言不发地扭头,往皇宫方向转身,被燕不离一把拽住。
“池老魔。。。。。。”他声音涩然,“就算报仇,也轮不到你我,更不是这个时候。”
等到晚上,重锦回来,大军攻城,我和你杀个痛快!
听得手下来报,皇长子遭人抢走,宁莫远也不甚在意,他俯视着梁焓道:“你现在可以说玉玺何在了吧?”
“皇城的东北角,那株千年连理柏下。”
宁莫远立即派人去寻。
为防梁焓说谎,他将人押入宫中,圈禁在穹阊殿里,自己在奉天殿中等候消息。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两个时辰后,手下的将领才匆匆回宫禀报。
“都尉,咱们被耍了!”
宁莫远霍然起身:“什么?!”
梁焓根本没打算让他拿到玉玺。那群兵丁费力地在连理柏下刨了半天,只挖到一只空空如也的罐子,里面装着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城西南角,黑色巨岩下。
他们奔到地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开石头,土里还是一只罐子,罐子里仍装着字条:城北百香馆,芮婉姑娘的绣枕。
一群大兵又把妓院搅得鸡飞狗跳,从绣枕里翻出一张辣眼的字条:恭喜亲,你们已经接近真相了!快去朱雀桥下捞奖品!
朱雀桥下捞出来一堆水草破鞋,和一只熟悉的瓦罐。。。。。。宁兵差点集体哭出来。
就这么一来二去地在皇城里东奔西走,找到最后却回了起点,这群大头兵终于明白自己被人涮了,只好双手空空地跑回去告状。
宁莫远怒不可遏,气冲冲地向穹阊殿奔来。
穹阊殿中,热气蒸腾,白雾氤氲。
一条修长的腿从浴桶里伸出来,水珠顺着足尖滴落在玄青地砖上,很快浸暗了一片。
梁焓趿屐披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慢悠悠地步入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