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手里托着蛋糕灵巧的躲开,不退反进,笑道:“父亲别怕,那些孤魂野鬼都走了,我在大门外设了供桌烧了纸钱。”
贾赦呆滞的看着贾琏一句话也说不出。
在屋里瞅了一圈贾琏暂时把蛋糕放在了床榻上,而后搬下了一盆兰花,把花几挪到了床前,然后才把蛋糕放了上去。
“父亲,过来坐,儿子给你过生日。”
贾赦僵直身躯站在那里竖起耳朵听了听,见果真没有鬼笑声了这才回过神拿捏起了父亲的样子来。
“小畜生,你这是做什么?”贾赦大马金刀坐到床沿沉着嗓音问,眼睛却好奇的瞅着贾琏把细细的蜡烛插进了圆盘一样大的糕点里。
“父亲,许个愿吧。”
贾赦嫌弃的瞪贾琏。
贾琏继续笑道:“父亲,往后每年儿子都这样给您过生日可好?”
贾赦撇嘴,两腿盘起来,耷拉着眼皮道:“你老子我是七月半生的,你就不怕被我克死了?为这个,自你妈死后你就被二房弄去教养,和我不亲倒像是仇人,哼!”
“那时年轻不知事,死过一回才知父亲终究是我的父亲。何况,父亲有所不知,我死过去后进了阎罗殿,阎王老爷说我不是他那里的鬼,往我脑袋上打了一下我就醒过来了,醒来后却像是开窍了似的,能相面会驱鬼。”
“当真?!”贾赦又惊又喜的望着贾琏。
“怎敢欺骗父亲呢。”贾琏含笑望着贾赦。
“那、那你果真看见了有、有鬼围着我这间屋子?你可听见鬼哭鬼笑了?”
“看见了也听见了,它们怕我呢,所以我一来它们就跑了,以后也不敢再来惊扰父亲了。”
贾赦捏紧双拳,眼眶通红,哑着嗓子道:“琏儿你过来。”
贾琏凑近,蓦地就被贾赦抱在了怀里。
贾赦也不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只紧紧抱着贾琏。
贾琏不曾被人这样抱过,上辈子在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死了,妈妈和她的情人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又因他早熟的原因,别的孩子哭着喊着向院长争宠求抱,只有他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躲着。
原来被人抱,被父亲抱是这样温暖的感觉啊……
贾琏抬起手,慢慢的、慢慢的回抱了他。
片刻后贾赦把贾琏推开,用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来来来,许愿许愿。”
贾琏也收起那些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情绪,笑道:“父亲,许愿要闭上眼睛的。”
“囚囊操的,事儿真多。”嘴虽毒,却乖乖闭上了眼睛。
少顷,贾赦睁开了眼,“行了行了,许完了,还要我做什么?”
“吹蜡烛。”贾琏笑道。
贾赦照做,然后探头嗅了嗅蛋糕,“闻起来真香甜,我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糕点,能吃吗?”
“能吃。”贾琏用特制的海棠木刀切了一块放在白瓷碟子里递给贾赦并送上了同款的海棠木勺子。
贾赦尝试吃了一块眼睛就亮了,忙不迭的点头,“好吃。”
贾琏也陪着吃了一块,笑道:“父亲既觉得好吃那便是真的好吃了。父亲以为我拿这糕点出去卖如何?我打算开个糕点铺子,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四季斋,父亲可有兴趣帮我?”
贾赦吃完一块自己又切了大大一块,乜斜眼瞅贾琏,“你果真不想要荣国府了?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为着荣国府自己人斗的乌眼鸡似的反倒让外人看了笑话,让那等硕鼠钻了空子。我曾开诚布公的和老太太说过,老太太不允我改造荣国府,依旧偏着二房,我的心就凉了,荣国府拱手送给二房又如何,账面我门清,早已是入不敷出了。与其陷进去还不如及早抽身,仗着荣国府的势做些赚钱的生意岂不好?”
贾赦冷笑,“你倒是大方。”
贾赦耷拉眼皮吃了大大一口奶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家里的事儿有我看着呢,外头你放开手脚做就是,若果真能赚钱,咱们大房由此起来了,你再看老太太是个什么嘴脸,我那老娘比谁都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