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请诸位一聚而已。”凌渊道。
温学实被噎地说出不会,半晌嘴里那口茶水没咽下去,聚一聚真是个好理由,明家的人不是还生死未卜呢,还聚一聚。
“此次朝廷盐课一案,诸位多受渊牵连,渊心中难安。”凌渊又补了一句。
这一次,不待温学实回答,任家的当家人任乔出来,行了一礼道,“凌公子客气了,江南世家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明家出事,不只是给公子您难堪,更是落我江南世家的脸面。”
任乔振振有词颠倒黑白的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自古盐铁由朝廷专营,但是江南许多家族都是靠走私盐块起家,积累下大笔财富。
这是多年的暗律,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明着断了江南世家的财路,皇帝似乎忽略了一些问题。
民心所向很重要,有钱人的心所向也是值得考虑的。
任乔乃是江南任家的家主,还年轻,三十出头的模样。
任乔原是任家的庶长子,本来是不能继承任家的,但是他在一次做生意的时候,和凌渊搭上了关系。
后来任家老家主去世之后,任乔得到了任家族老的支持,坐上了家主之位。
他是凌渊的人。
凌渊什么都没说,只是捧着茶杯,端坐在椅子上。
温学实颔首,心不在焉地回道,“任家主说的是。”
片刻之后,凌渊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白底红字。
凌渊把那张纸递给温学实,温学实手心冒汗,伸过去的手微微发抖。
白底红字,红色不是寻常的红色,带着褐色,那是血迹干了之后才会留下的印记。
温学实颤颤巍巍地打开那张纸,脸色立刻苍白起来,差点喘不上气。
“凌公子”温学实低声道。
凌渊的身子微微地歪着,道,“怎么了,温会长不认识上面的字吗,要我亲自给你念一念吗?”
“不”温学实摇摇头,“公子,是我”
任乔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当时还惊奇,偌大明家,一夜之间倒在朝廷手中,原来温会长功不可没。”
温学实垂眸,脸上的冷汗不断往下落,哆嗦着嘴唇一句话说不出来。
半晌之后,温学实站起来,随即摔在地上,身旁的侍从立刻喊道,“来人,来人。”
凌渊站起来,让人把温学实扶下去了。
场面立刻冷下来,任乔开口道,“诸位莫惊慌,今日炎热,温会长年纪又大了,刚刚不小心摔了一下。
没人敢把这话当真,也没人敢反驳,有人稍稍知道内幕,只能说一声可惜。
任乔随凌渊走到外面,道,“公子,就这样放过他?”
凌渊将刚才那张纸撕碎扔了,一张鸡血写的几句话而已,连名字都没署,就把他吓成那样。
不就是卖了明家被他发现了吗,敢做不敢当,这些年的商会会长是怎么当的。
道,“这么狠辣做什么,好歹温会长都年过花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