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别忘了你姓楚,我们都该担着皇族的责任。”
“那你担了什么责任,蓁瑶,我知道父皇宠爱你,你对父皇的死耿耿于怀,这不是你胡闹的理由,我是姓楚,但是我也是个人,不是工具。”楚徇钺说完,甩袖离开。
西秦,瑜阳城。
唐麒长跪在案前,手里摆弄着几个茶杯,对面坐着一个五十出头的人,端起一杯茶,尝了一口,道,“你这茶,烹的不好。”
唐麒面无表情,道,“我只是看过别人烹茶,您老见谅。”
那人笑了笑,看着手里的信道,“他怎么不自己来,竟然让你过来,西秦统领亲手烹的茶,这一杯下去,怕是要赔上老朽剩下的年岁了吧。”
“他死了,”唐麒回道,面色淡然,好像在说一件小事一般,“留了遗言,他说你会帮我的,姚老先生。”
姚晋长叹道,“可惜了,慧极必伤,天妒英才啊,可惜了。”
“先生,这不是重点,我们现在说的是您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唐麒近来有些不耐。
“姑娘家的急什么,老朽这茶还没吃完呢。”姚晋笑道。
唐麒暗自掐了掐胳膊,遮掩了脸上的表情,继续煮着茶,道,“您请。”
姚晋,这人当年是宸王在朝时的人物,不过恃才傲物,目无下尘,得罪了一大批人。宸王也兜不住,心说送到外面磨一磨性子,谁知道一送再也没机会回去了。
虞景给唐麒留下一册书和几封信,书里写的是治国安邦之道,其中一封信给她说了这个姚晋。
唐麒这才过来请他,她需要人帮她。
姚晋喝了好几杯,唐麒坐的久了,身体不舒服,便起身道,“失礼了。”
说完便去外面转了一圈,正好给姚晋一个考虑的机会。
姚晋捧着茶杯,他年轻之时,也曾有过经世济民的宏伟愿望,只可惜当时年少轻狂,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廷藏污纳垢,冲冠一怒结果再也没有机会了。
现在是不是机会呢,那个年轻女子,他感觉到她身上蓬勃的野心,比她的父亲更加强烈。
姚晋从窗口看着女子一身红衣,被四月的风卷起,炽烈刺目的鲜红像他年少时燃烧的志向一般。
唐麒站了一会儿,回来坐下,问道,“姚先生,怎么样了?”
“玖思姑娘,老朽想问你一个问题。”姚晋道。
“先生请。”
“姑娘为何要争夺天下?”姚晋开口道。
唐麒却在那一瞬间迷茫了一下,然后道,“一开始的时候,我想要权力,我想只要我手里有至高无上的权柄,我就能够保护我身后的人,我是唐王府的女人,我生来比别人拥有的多,但是我注定也要付出比别人更为惨烈的代价,那样黑暗血腥,我想要天下,这样才能结束唐王府这样不断重复的,令人厌恶的命运”
她端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总归和以往有所不同,但是确切的东西,我还说不出来,我还太年轻了吧,”唐麒笑了笑,“姚先生有意把你所知道,或者你想要的东西教给我吗?”
姚晋忽然觉得这姑娘倒是有趣,他道,“虞景果然没有白教你啊,这话说的”他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如果能够教导未来的帝王,让她实现自己当年的心愿,他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