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麒宿醉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疼欲裂。林峰还算有眼色,端了一晚醒酒汤过来。
尹华也来给唐麒送行,和林峰一起过来。唐麒拿勺子喝着汤,看着眼底乌青的尹华,漫不经心道,“你两个兄长来看你了。”
尹华的手指颤了一下,脸色极为难看,似乎被唐麒说中了心思,嘴唇也在哆嗦。
唐麒笑的温婉,拿手支着下巴,“没事,我十岁第一次杀人,做了一个月的噩梦,都不敢一个人睡觉,后来你看,我去年不是刚刚活埋了你宁国一万人吗,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就不怕了。”
尹华还是不语,肩膀颤了一下,林峰在一旁嘴角抽得厉害,这是安慰人的话吗!这明明就是威胁。
“多谢小姐关心,我没事。”尹华道。
唐麒点头,“那就好,你尽快回北齐去吧,对了,记得给皇帝上个折子请罪,怎么写你应该知道,这我就不管了。”
“小姐放心。”尹华垂眸,脸色晦暗不明。
唐麒揉揉太阳穴,起身道,“行了,我不管了,林峰,我得回瑜阳了,虞景都想飞过来揍我了。”
她从唐念手中拿过袍子,走到外面,将军卫队已经准备好,她还得骑马回去,唐麒蔫蔫地看着她那匹汗血宝马,低声道,“不想骑马。”
声音不是很大,只有靠的很近的林峰和尹华听的清楚。
尹华只觉得嘴角抽了抽,说实话,唐麒给他的感觉实在颠覆的厉害。不止是美貌,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看似天真实则狠辣无常。
林峰面不改色,淡然说道,“小姐,时辰不早了,虞先生等着你回去呢。”
唐麒的目光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意味,看的林峰后背发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个年近三十的大男人被唐麒盯得一时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小姐,卑职。。。。。。”林峰脸色微微发白。
唐麒笑了笑,“林峰,我已经十八岁了。”
林峰脸色发白,“卑职知错。”
“没事,虞景他很好。”唐麒虽然说的温和,林峰却不敢接话。
唐麒翻身上马,沉下声音道,“北阳之地,本将军就交给诸位了,我会再回来的。”
“恭送大将军!”
唐麒骑着那匹纯黑色的汗血宝马,朱红色的长袍在晨光中飞扬,渐行渐远。
尹华看着脸色依旧难看的林峰,心中大致明了。他听说过虞景,据传他是唯一能让唐麒低头的人。
唐麒可以低头,但是她在军中的权威和绝对的地位,是不能侵犯的,就算是借着虞景的名义也不能。
他又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个女人的可怕。
瑜阳,正午。
一个披着墨蓝长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坐在营帐中,身前摆着一个棋局。黑白交错,纵横捭阖,让人眼花缭乱。
他目光落在棋局上,眼眸垂着看不出藏着什么样的深意,午间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一眼看过去,便能察觉到一个字,雅。
他修长瘦弱的右手在棋局上上下下移动,解着那盘复杂的棋局。
虞景,现年二十八岁,西秦第一才子。
但是,多年来疾病缠身,不良于行。
就是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子,教导唐麒十年,唐麒的个性以及行事深受其影响。
瑜阳主将穆崇从外面进来,穆崇年近四十,曾是唐王爷的心腹大将和知己好友。
当年唐王府的事情之后,就是他暗中动手,瞒过皇帝,将唐麒带走。否则,唐麒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情。
唐麒极为敬爱他,视他如父。
“小景。”穆崇喊了他一声。
“穆叔坐,有什么事情吗?”年轻男子好听的声音传来。
“无事,只是担心玖思,凌王府世子总是待在军营,怎么也不合适。”穆崇有些担心,这些年唐麒可是在这军营里藏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