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爸爸!您也坐!”齐天翔谦恭地笑着看着闫博年,似乎身上的寒意都被闫博年慈爱的目光,关切的话语驱散了,似乎是对闫博年,又像是对张婉芬说道:“我这伤没什么关系,只是擦破点皮,刚才人代会结束,我又专程到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过几天就没事了。”
“说得轻巧,擦破点皮,看你这脸色蜡白蜡白的,一定是流了不少血,还是应该多补补。[燃^文^书库][]”张婉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看着齐天翔关切地说:“我给你炖了个乌鸡红枣枸杞汤,补血益气调养精神,一会你多喝一点。”
“老妈什么时候变成营养专家了,这么专业的术语都脱口而来,看来平时的养生节目没少看,心得还真是不少。”闫勇详装钦佩万分地赞叹着,嬉皮笑脸地望着张婉芬说:“我这几天有些睡不着觉,你看喝点什么汤补补好?这乌鸡红枣枸杞汤,是不是对我这失眠也有效?”
“你那是闲的,我看你弄点浓咖啡配绿茶,或者干脆每天晚上弄一斤老白干,什么失眠都好了。”闫博年瞪了闫勇一眼,不无好气地说:“我看你还是要求重新回到厅里做你的业务本行的好,什么避嫌,什么主动回避?警官学校就不归省政府管了,就超脱世外了?只要尽心尽力,各人干好各人的工作不好吗?你看小丽,从北京调回来之后,这么多年来在总工会不是也干得很好吗?有什么影响?”
“还是老同志觉悟高,认识远,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多么高的境界。可哪说的只是公孙羊那个时代的故事,现在是什么时代,是无事还生非的时代,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时代,我都跑到警官学校了,还难得耳根清静,也就只能是浓咖啡泡绿茶了。”闫勇自嘲地笑着,望着闫博年认真地说:“您老说的很对,小妹在总工会做的很好,很安然,但您老恰恰忘了,闫丽同志只是总工会工运室的副主任,如果这副主任的职务变成副主席,如果还能风平Lang静,那才是真真奇了怪了。”
“大哥说得是现实情况,也确实不容忽视,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情况,想干事的除了要有旺盛的精力和能力,还要处处防范明枪暗箭的袭扰,也确实不容易。”齐天翔看到闫勇玩世不恭的话语,使得闫博年有些愠怒,也真是哑口无言,就接过话头排解着老人的不快,望着闫博年的神情渐渐平和了下来,就转过脸来笑着对闫勇说:“你也别不服气,姜还是老的辣,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爸爸就是比你我看得远,唔得透,天天想着避嫌,想着好自为之,可仍然得不到片刻的消停,也难得静下心来。”
看着闫勇神情专注了望着他,情绪也渐渐平稳,齐天翔慢慢地说:“你想着远避到警官学校就能离开是非,离开熟悉并喜爱的刑事侦查领域,你心疼的不行,可在好事的某些人看来,却是你想躲清静,享清福,钻门子通关系,才到的警官学校,不然隶属于公安部的警官学校,你想去就能去的,而且是正厅级政委一职,级别待遇不变,收入福利优越,还可能在招生和办学中得到种种的好处。这是别人眼中好的不得了的肥差,你闫勇如果没有退休省长的父亲,现任省长的妹夫,你凭什么?不议论你议论谁?”
“所以就像咱爸说得那样,不用想那么多,根据自己的喜好,想归队就回省公安厅,堂堂正正地做事,省公安厅长廉季成很快就要到年龄了,省厅需要一个能压得住阵脚的人。你现在回去,无论是当党委书记,还是当厅长,都够职够格,只要干的舒心就是了,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齐天翔望着闫勇惊诧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武断了,就呵呵笑着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是一点不假,闹心失眠了半年多,被咱爸一句就给点破了。”
“吃饭,吃饭,边吃边聊。”正如闫勇的惊诧,齐天翔果敢的语言,使得闫博年脸上悠然浮上一丝喜色,但很快就掩饰了起来,只是深深看了齐天翔一眼,站起身简短地说着,随即提高了声调,对着厨房喊道:“老太婆准备好了没有,要饿死人了。”
“好了,好了,看你急的,好像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一样。”张婉芬应声从厨房里出来,不满地看着闫博年说:“看你们聊的尽兴,就没有打断,饭菜早就摆好了。”
张婉芬的话如同发布了命令一般,随着闫博年率先往餐厅走去,齐天翔谦让着请闫勇和嫂子李红霞先走,自己同闫丽慢慢跟在后面,走进了飘着诱人香味的餐厅。
在齐天翔他们七嘴八舌聊天的时候,小张和小王已经帮着张婉芬将饭菜摆放停当,随后静悄悄地走到小餐厅,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这已经成为习惯,每当小王送齐天翔夫妇过来吃饭,都是自己在小餐厅吃饭,然后是在旁边的休息室等候,有时的自己,有时是与小张两个人,更有的时候还会有闫勇的司机,不管是几个人,都是很自然地安排自己的饮食,安排自己的时间。
今天人多,有些例外,小张和小王帮助张婉芬忙活了一阵,往常的时候,是根本不需要他们插手的。
齐天翔走进餐厅的时候,闫博年已经坐在了餐桌中间的位置,招手让齐天翔坐在自己旁边,齐天翔顺从地走了过去,挨着闫博年坐了下来,闫勇坐到了闫博年的另一边,对面是张婉芬,闫丽和李红霞。其实长条餐桌,也无所谓主次,闫博年坐在哪里,哪里就是主位。平常闫晓蓓或小亮在的时候,闫博年的身边通常是孩子们的位置,只是今天有些特别,两个小辈都不在,齐天翔也就有机会坐到了闫博年身边。
正当齐天翔内心感觉到有些怪异的时候,心有同感的闫博年微微笑着说:“今天没有了呱呱鸡和小亮的搅和,总觉得冷清了不少,也真是觉得冷清了不少。”
闫博年感慨地说着,望着整整齐齐坐在餐桌旁的家人,端起闫勇刚刚斟满的酒杯,对着大伙说:“不管这么多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共同举杯,高高兴兴地先喝上一杯。”
“你就知道喝,孩子们都忙了一天了,就不能先垫吧几口再喝?今天可是给你放开了禁令了,从下午就惦记着喝这几杯酒呢!”张婉芬不满地看着闫博年,对着孩子们数落着:“下午早早地就让我开始准备,而且还非要给我帮忙,轰都轰不走。一直忙到刚才,好容易忙完,还是不放心,一会就要到厨房里看一下,就炖的这个鸡汤,他来来回回看的能有二十回。”
张婉芬嗔怪地说着,望着闫博年嬉笑着说:“你那么精心看护的鸡汤,不让孩子们喝上一口吗?”
“先喝酒,再喝汤,两不误。”闫博年对张婉芬的唠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示意齐天翔和闫勇干了杯中酒,自己也仰脖喝了一杯,美美地眨巴着滋味,良久才缓缓地说:“无酒不成宴,没酒难成席,酒助胸腹气,微醺天地宽。”
“酒不醉人人自醉,老爸今天可是要自品三仙,离遁五世,逍遥酒中仙了。”齐天翔拿起酒瓶,慢慢地将闫博年面前的酒杯倒满,端起杯来,示意闫勇说:“咱哥俩敬爸爸一杯,难得爸爸高兴,咱陪他老人家尽兴。”
闫勇依言端起酒杯,与齐天翔恭恭敬敬地与闫博年轻轻碰了下酒杯,一口喝干之后,意味深长地说:“老爸今天怕是要让你尽兴才对。”
闫博年微微笑着看了闫勇一眼,然后慢慢将杯中酒喝了一半,感慨地说:“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还是你们两个尽兴吧!免得老太婆唠叨!”
“我才不管你呢,只要孩子们不说,我也不拦着。”张婉芬瞥了闫博年一眼,转过脸对李红霞和闫丽说:“咱们吃咱们的,不管他们,让他们尽兴好了。”
张婉芬的话似乎是赌气,更像是一种提醒,李红霞和闫丽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毕竟今天的个不一般的日子,几个男人肯定是有话要说。所谓的喝酒,不过是一种掩饰,更多的用意,还是当着他们这些女人,不便开口就是了。处于权力中心的男人们,总有一些不愿意让家庭主妇们知道的事情,或许是不想过分担心,或许是不便详细说来,反正是属于男人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世界,有些是看不透,更进不去的。
由于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尽管酒席间依然是说说笑笑,但张婉芬她们几个明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当闫博年他们尚未尽兴之时,张婉芬她们已经尽兴,而且一起离开了餐厅,把时间和空间交给了闫博年他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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