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叶挽神色尴尬地与守门的兄弟们打过招呼,从将军府的偏门进入,仿佛做错了事一般扭捏。想到刚才的一幕就觉得一阵头大。
她也没想到花无渐说的收利息竟然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强行亲上来,虽然她立刻就反应过来推开了,还颇为恼怒地和花无渐打了一架,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温热的触感还是觉得一阵面红耳赤。
陆英院内并没有亮灯,想必是天色已晚,褚洄和赤羽早就睡了。叶挽放轻手脚,刚要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背上顿时汗毛林立。一阵大力带起疾风擦过她的后脑,紧接着她脖间一紧,竟是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叶挽不满地喊了一声。她没想到朱桓的手脚这么快,已经跟褚洄打过了小报告。她已经是尽快从醉园赶回将军府了,就是想趁着朱桓还没来得及跟褚洄汇报今晚的情况的时候先滚回房间把门锁起来,以防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轻功高超就是好啊。
只一眨眼的功夫,叶挽就被拎着衣领来到了后院井边。她警惕地趁褚洄不注意一个旋身想从他胳膊下窜走,却还是被一把揪住了后背的衣襟。刚拼尽了力气和武功几乎不逊于褚洄的花无渐打过,叶挽的手脚仍在酸痛之中,勉强与褚洄过了几招后瞬间被制住了手脚。两手像拧麻花一般被褚洄拧在她的身后,借着朦胧月色,叶挽这才看清楚褚洄的脸。
褚洄那张平日冷峻疏远的面容此时不带一丝表情,漆黑幽深的桃花眼中透着阴鸷,整个人周身的温度极低,散发着一股浊浊的杀气。
没等叶挽再次开口问他想要干嘛,一股霸道的罡气瞬间从褚洄掌中爆起,伴随着一道轰声,水井仿佛倒流的瀑布一般射出数道水柱,直冲天而去。
漫天的细密水珠洒下,打湿了叶挽的头发和衣襟,顿时朦胧了她的双眼。
紧接着一阵大力伴随着阴冷的水珠抹上了她的嘴唇,泄愤一般地左右摩擦着。她听到一个平静又极具忍耐的低沉嗓音在自己头顶响起:“沾了脏东西,要好好洗洗。”
褚洄的手指略有些粗粝,混着和水汽粗暴地摩擦在叶挽细嫩的嘴唇之上,真的像要洗净什么物什一般拼命大力。他另一只手紧紧扣着叶挽的双腕不让她挣扎,沉闷专心地紧盯着被自己擦拭的嫣红已带血色的嘴唇。
叶挽吃痛地发出了阵阵嘶声,她怒道:“褚洄,你疯了!痛……”声音却因着被摩擦变形的嘴唇有些含糊。即使双手被制住,本能告诉她不能屈服,顿时伸出了脚施展近身搏斗之术。
褚洄冷哼一声,几招之后将她的双脚也死死地卡住。“想打赢本将军,你大概得等下辈子了。”紧接着又狠狠抹了几下,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却仍然没有放开叶挽。
两人像一只巨大的蚕蛹,在幽幽的月光之下静静地站立在井边。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初夏的蝉鸣声声,在四周环绕。
“你这发的哪门子的疯?”叶挽见他终于沉静下来,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低声问道。由于牵制她双手的姿势的关系,褚洄离她极近,墨色的胸襟紧贴着叶挽的鼻子,呼吸之间都是那熟悉的味道。
呼之欲出的猜测就在叶挽的喉间,她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发疯?”低沉的声音像寺庙铜钟,只是这铜钟完全没有半点圣洁的气息。
那幽深的目光就落在自己唇齿之间,如烈火燎原一般滚烫热烈。
叶挽只觉得钳制着自己双腕的大手松了开来,她刚要动身,腰间却陡然一紧。一只猛地扶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将她压向对面,一股霸道又猛烈的气息顿时充斥着叶挽的鼻间。
像是宣泄怒火一般,她的嘴唇被疯狂地撕咬舔舐,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刚刚被粗糙的大力摩擦已经极近脆弱的纤薄嘴唇。两人唇齿之间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叶挽只觉得嘴上一阵火辣辣地疼,不甘示弱地回咬回去,将褚洄一并撕破,更毫不留情地咬破了褚洄不安分的舌尖,比之更甚。
血腥气味仿佛绽开的地狱之花,透着邪恶。
褚洄轻喘着气微微拉开距离,嫣红的血色不断刺激着他一跳一跳的神经。
眼前的少年脸色庹红,发丝凌乱,微微肿起的嘴唇还在向外沁着鲜血。她眼神中隐含着怒气,像是被激怒的猫咪浑身紧绷。
粗粝的拇指抚上红唇,在指尖化开了鲜艳的血迹。
“是发疯。”他低喃道。他轻轻抬起叶挽的下巴,在叶挽漆黑朦胧的眼珠中,褚洄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目露凶光,像是狂暴的狮虎。
他居然只是听了朱桓所描述的今晚发生之事就觉得如此怒不可遏,若是让他亲眼见着了,又该如何?
在叶挽注视下,他轻移食指微微颤抖,慢慢地俯身而下,细密地轻吻。舌尖仿佛安抚一般轻舔着受了伤了红唇,极致温柔。
若说刚才冲动之下的举动并没有让叶挽觉得心跳加速,那么现在绵密的细吻才是真的让叶挽心头猛地一跳,心跳像擂鼓锤击一般几乎跳出胸腔。她腰肢被褚洄拖着,双手无力地搭在褚洄的胳膊上,那温热轻绵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听到她快如打鼓的心跳,褚洄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薄,极致的细吻摇身化作恶劣的妖怪,色气地在唇瓣上吮吸,舌尖挑逗。
随着突然加重的力道,叶挽急促的呼吸,褚洄突然放开了她,目光闪烁着邪气的光芒。
这甜腻的味道让他难以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