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一定要分家?”
“一定!”许向华语气坚决。
孙秀花难受得慌,清晰的意识到这家真的要散了:“你先别跟你爸说,我缓缓跟他说,等过了年再提,让你爸过个好年。”
许向华应了,这事一两天掰扯不清,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的确没充足的时间处理。何况他本来就打算年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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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孙秀花就把刘红珍叫了进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要不是这搅家精,许向华怎么会想分家。
刘红珍低着头,唯唯诺诺,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可孙秀花知道,刘红珍只是在敷衍她,这些话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这人就是老油条,脸皮比城墙还厚。不对,刘红珍压根就没脸没皮,但凡要点脸皮,她能混了这么十几年。老许家前世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媳妇。
骂了半响,刘红珍不痛不痒,倒是孙秀花自己把自己气得不轻,想揍,她下不了床。刘红珍也乖觉,死活不肯靠前。
孙秀花冷笑:“你以为我躺下了不能把你怎么着,所以胆子肥了是不是,回头我就告诉老大,让老大捶你。你个败家娘们儿,咱们老许家就是散在你手里的。”真等老四分出去了,有她后悔的。
刘红珍没听出她话里机锋,只记着让许向国揍她这一句了,她男人向来听这个老不死的,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又恨得不行,精贵的大米合该给男孙吃,她为老许家生了四个孙子,难道还不能多吃两口米了。
许向国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看着阮金花。
阮金花一撇嘴,这老许家最奸的就数他了,让老婆出面占便宜,好处他得了,名声还不受影响。她哪能让大家伙被他糊弄过去,要是能把他从大队长的位置上拉下去,她男人可不就能转正了。
“还分不分了!”许老头抓着烟杆子,低吼一声。
许向华笑了笑,觉得这村里还是明白人更多点。
“都围在这干嘛,闲得慌。”六叔公看一眼阮金花,又看一眼许向国,这大队长到底是他们许家的。
六叔公德高望重,哪怕阮金花还想再挤兑两句,可也不能不给他老人家面子。没事,她不当面说,她私底下仔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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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个生产队里迁进迁出,户口这事儿在村委就能办。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村委,所谓村委,就是一间砖瓦房。里头坐着副队长马国梁,就是阮金花的男人。
“这是怎么啦,都来了?”马国梁明知故问。
许向华递了一根烟过去:“分家,把户口来办一下。”
接过烟的马国梁意味深长地哦了两声,似笑非笑地睨一眼许向国。他没跑去围观,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这家一分,许向国的钱袋子可就掉了,看他以后拿什么钻营。
想当年,他当副队长的时候,许向国啥都不是。可架不住他命好,几个弟弟都有出息,拿着弟弟的钱他愣是给自己弄了个副队长当当。
后来老队长出了事,论资排辈该是他转正,偏被许向国截了胡。一打听才知道,许向国给姚书记送了重礼,他娘的,就是榨干了他,他也没那么多钱啊!
这会儿马国梁看许向华顺眼多了,就冲他把许向国一家的脸皮给扒了下来。这一顺眼,办事的动作就快了:“把你家孩子迁到向党名下?”许向华是城里户口,孩子户口不能跟着他走。两个小的又没成年,不能单独立户,故他有此一问。
“放在我妈名下,我妈也要迁出来。”要是孙秀花不跟他,许向华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马国梁惊了惊,惊喜的惊:“婶子也分出来了?”那可真是太喜闻乐见了。
许向华笑着点点头:“还有康子,也放我妈名下。”
神清气爽的马国梁动作迅速,比许向华还怕夜长梦多的模样,正要盖章。
“等一下。”
许向华皱着眉头看向许老头,没完了是不是。
许老头用力抽了几口旱烟,眼里布满血丝:“我是你老子,你就真一点都不养我了。”许老头越想越慌,每个月十块钱,够干啥,够干啥!
“十块钱,你每个月再给我十块钱。”许老头咬着牙伸出一根手指头。
“老头子,你有完没完,老二那十块钱难道还不够你嚼用。”孙秀花气得胸口疼:“这十来年华子交给家里的钱都有好两千了,家里的东西大半都是靠老四置办起来的,他一点都没要。可他还得养着我和康子,你搞清楚,老二寄的那二十块钱,是给我们老两口和康子三个人用的,分一分,每人七块都不到,你拿了十块还不够,还想再拿十块。老四不用起房子,不用养老人孩子了是不是。”
要不是知道老头子不占点便宜绝不罢休,这点好处她都不想让。可真不能再闹下去了,就算他们不在乎脸面,许向华要啊,跟亲爹吵得脸红脖子粗难道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