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公子历来也没瞧见对哪个姑娘上心的,可今日竟亲自吩咐,下人当即也不敢怠慢了,前前后后的便替白华英打点妥当。
她准备回药房,却见封锦兰正在扒拉着假山上的雪,瞧着这架势,似是在等她,白华英叹了叹气,上前温声道:“二小姐,当心着凉。”
封锦兰随手在帕子上擦了擦,转过头瞧着她,“封家的事,让你费心了。”
白华英但笑不语,封锦兰凝着她,默了片刻才道:“你既是个这般厉害的,当初为什么不能护着我姐姐些?如今她出了事,你倒是来封家尽孝了,说起来,当初在勇安侯府的时候,你被太傅府的沈宜音欺辱而不作声,是不是也只是为了让我能出面与你有所交集?”
“二小姐多虑了。”她这个二妹妹,历来是用人不疑,如今一旦起了疑心了,无论她做什么,在她看来,都是欲盖弥彰。
见她神色淡漠,封锦兰退开了些,凝着她沉声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来封家,你救了我母亲,你也算于我有恩,今日谢你。”
封锦兰朝她微微作揖,白华英忽觉昔日里的妹妹长大了些了,明事理了。
“二小姐客气了,当初蒙她关照,没来得及护着她,我亦很是愧疚……”她紧了紧手帕,心里莫名难过,若是她没有死,那么这个身体的正主会不会好好的还活着?亦或者如她一般,真的就溺死在那池子里了。
封锦兰将帕子丢给身后的探雪,“许是命该如此,也怪不得你,先前勇安侯府的那把火是你放的吧,你身旁的丫鬟鬼鬼祟祟的,那炎折子上头还刻着白府的图腾,亏得是探雪善了后,否则让人查了出来,可就麻烦了。”
二人往前走,风停雪止的的暮色下,探雪有些恍忽,转角的时候,她瞧见白华英那神情,有一瞬间竟觉得是大小姐还在的时候,她晃了晃脑袋,觉得自个定是魔怔了。
封锦兰挽着她的手穿过垂拱门,叮嘱道:“往后若是有什么弄死勇安侯府的法子,只管来告诉我,你们白家到底人微言轻,若出了些什么事,只怕连个说情的也没有,但封家可不一样!他勇安侯府敢玩阴的,欺我封家正值,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白华英讪讪道:“越是我这样人微言轻的,越不会被人察觉,若是封家的人出面,事情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二小姐,勇安侯府欠下的,我总是要拿回来的,只是如今万不能操之过急。”
封锦兰点了点头,“在理,那群王八犊子,早晚有一天,要扒了他们的壳子,让世人瞧瞧他们那恶心的黑得流油的心!”
走过回廊,有丫鬟急急的过来,与探雪说了几句,探雪脸色微赫。
封锦兰挽起她的手,要好得很,“对了,你兄长的情况好些了吗?上回我瞧着他还坐在轮椅里,我母亲上次也是托了他的福,如今过了年了,抽个时候我可得好好谢谢他才是。”
她朝白华英眨了眨眼,白华英想起那日白敬辰说的话,心里忽的犹豫了起来,“他……近来要忙着春闱的事儿了,近来……怕是不得空了,过段时日吧。”
封锦兰一时有些失望,“我只是去道句谢,耽误不得什么时间,再者,他如今还伤着呢,我让师兄与我一道去给他好生瞧瞧。”
啧,让魏忍冬与她哥哥见了,到时候她哥哥不会医术的事儿不就暴露了,白华英顿时觉得心口有跳,“他已经大好了,如今可以自由行走了,多谢二小姐。”
“也好,那就等他春闱过后再说了。如今母亲病中,这模样也不好去道谢。”二人往前走就快到药方了,身旁的探雪见状有些急了。
“小姐,这……这魏公子小院外头来了个人求见。”从这儿到魏忍冬的小院,只隔了一条小街,街道平日里也没什么人走动的,安静得很。
这是府里封母特意为他挑的,一来来封府也方便,二来,若有什么不方便在封府的事儿,他也有个单独的院落,虽说那药阁称呼是小院,可那格局半点不比府坻要差。
魏忍冬这些年来的少,但那宅子却一直给他留着,他还取了个很骚包的名字,叫缥缈阁。
封锦兰狐疑的瞧着神色愤愤的探雪,“什么人?”
探雪咬牙切齿道:“是勇安侯府的那个,好像是来求医的,在外头等了许久了。”
封锦兰顿时挽起袖子往缥缈阁跑,“这个混帐畜生,还有脸来,看我不把他打出去。”
她风一般的跑了,白华英忙追了上去。
探雪急了,“这可怎么办,依着小姐的脾气,怕是要打起来了。”
白华英松了口气,这府里总算还有一个明理的人,“先去看看情况,你去将大公子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