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摆了摆手,朝烨罗吩咐道:“埋吧。”
霍燕堂见状顿时急眼了:“别别别,有话都好商量,我方才也不过是说了说我自个的看法罢了,不足为挂,最最要紧的还是你打算怎么着?霍二公子要银钱没有,要人嘛,你若是用得上,赤条条的给你就是了,何苦威胁我嘛是不是。”
原本璟王不在的时候,这上京里霍府原本是只手遮天的,加上他上头还有宠着他的,便越发的放肆,如今璟王回来了,一时被压得狠了,也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
“挖坑吧。”
霍燕堂:“……”他顿时黑了脸,这人真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凭着他这张嘴,先前在上京谁不给他几分颜面?如今屡屡碰钉子,还要将他埋在这污臭的水里,霍燕堂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看着烨罗又一铲子下去,那渗出来的污水如同泉涌般往外冒,瞧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唉唉唉,别挖了!便是将我埋了也无济于事啊,这暗渠又不是我修的,我先生早八百年隐居了!如今我也寻不着他人,纵然是寻着了,如今堵得这样厉害,朝廷又不管,你好好的当个闲散王爷,平日里抱抱美人不是挺好的……”
霍燕堂絮絮叨叨的说着,那铲子下去的速度越来越快,白华英窝在璟王那厚重的斗篷里都闻到了味儿,看来这底下真真是堵得厉害,若是暴雨天,只怕整个上京都要被污水泡了!
白华英在斗篷里蹭了蹭脸,她发间的白玉簪子在灰蒙蒙的巷弄里泛起一道润泽的光。www。
他牵着白华英便往巷外走,霍燕堂急眼了:“唉?你还真埋啊!!”这个黑心肝的!
见二人越走越远了,那污水的味儿如今萦绕在他鼻间,他顿时觉得头晕眼花恶心得厉害。
若不是他一天一夜都没进东西了,如今只怕是真的要吐出来了!m。
“我找!我去找我先生过来还不成吗?但是我事先说明,二公子可没钱!”他嚷嚷得脸红脖子粗!
璟王脚步半分没停,渐有隐在风雪中的架势!
他一个霍二公子,瞧着是风光无限的,可如今霍首辅收了他的月例,连着他在外的几个铺子,地下的钱庄,一并端了!
这种感觉就好比煮熟的鸭子,刚准备吃便飞了!
“爷真没钱!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查!再说了,重修暗渠的事儿,也不是我砸个几千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他如今简直是有苦难言。
见人走得越发远了,霍燕堂瞧着那已然能容下半个身的坑,坑里头尽是些污水泥泞,还混着不明的一些东西,他恶心的厉害。
“日你仙人姨姥姥!!!你这个黑心肝的!!!”他青了脸,咬牙切齿的骂!
白华英听着这话,觉得真真是解气,“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璟王低头,捏了捏她的小脸,玩味的挑了挑眉:“想不想坑侯府一把?”
白华英猛的将整个线串到了一处,霍燕堂与赵斯年可是酒肉朋友,虽说年纪差了几岁,可到底是能玩到一块儿去,细说起来,二人似乎还在上京弄了不少的暗桩,当年银子流水一样的往二人手里送。
但是赵斯年只说是旁的生意得来的,具体是什么,她当时也不曾起疑,如今想想,豁然开朗。
封家处事光明正大,从未有过放虎皮钱,若是教封氏一族的知道了,必然是要打断了腿赶出去的!
“王爷打算怎么坑?”她一时来了兴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坑侯府更人解气的了!
璟王取了她发间那枚白玉簪子,簪子上头是个云的纹样,握在手里质量却不怎么好,瞧着应该是仿玉的小玩意儿。
白华英伸手去拿:“这簪子我及笄的时候还要戴的!”
璟王将簪子收了起来,“你如今尚未及笄,待及笄的时候,我赔你一份头面。”
霍燕堂瞧着二人竟打情骂俏了起来,顿时气吐血,扯了嗓子道:“日你仙人姨姥姥!你赶紧给我松开!二公子有钱,有钱还不成吗!我……我可最多出……五百两!”
璟王没理会他,自顾自的与白华英说笑。
白华英细想了想,“霍二公子成日花天酒地,挂的却是城西的黑帐,想来霍二公子是有些银子在的,否则也撑不了这样花天酒地。”
千金裘,五花马算得了什么?霍二公子就是脚底下的鞋面子都能给你抠出一片金子来的主儿,说没钱,谁信呐?
璟王扯了衣袖子里的帕子给她蒙了脸,又扯了自个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华英个子比璟王要矮小许多,如今那半短的斗篷拖到了白华英的脚裸。
“一会说话的时候压着些,别让他瞧出来。”璟王将斗篷的带子替她系上,顺手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白华英低头看着那结,怔了怔,忽觉心里有些不舒坦。
“怎么?我丑得见不得人?”她一直对自己记忆里的模样是封锦明,每次瞧见镜中人都觉得陌生,可如今瞧得久了,似乎又将那张脸换成了如今的这张。
璟王忽的捧着她的脸,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那胎记,“你若愿意,我马上去白府提亲!”
“不必了,这样挺好。”白华英拂开她的手,又道:“玩笑而已,霍二公子可不简单。”
霍二公子是个心疼钱的,可侯府不一样,侯府里可有的是钱!只是许多一时半会都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