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间,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昭心底突然起了不好的预感,抬头又撞上秦慧珠意味深长的眼神,暗叫糟糕。该不会是那家伙来了吧!果不其然,就在她起身想跑的前一瞬,陆淮深到了。额角碎发有几分凌乱,看着似乎是风尘仆仆跑来的。陆淮深脸上带着歉意和不易察觉的惊喜,“奶奶,我回来了。”秦慧珠视线不住在他和宋昭之间打着转,眼中闪过打趣,“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得这么快?平时我叫你回来吃饭,你可是推三阻四的。”说罢揶揄感慨,“还是昭昭好使。”宋昭礼貌性的笑开,低头抿着唇,并未说话。她现在说有工作要走,来不来得及!然而,正想抬头之时,陆淮深已笑着走到二人身边,状似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薄唇扬起弧度,“奶奶,您这可是冤枉我了。”“之前工作确实忙,而且我跟昭昭是夫妻,昭昭回来陪您也一样。”笑容僵在唇边,宋昭下意识侧身,但肩头的胳膊仿佛贴了胶水,愣是将她锢在当地。悄悄垂下手,宋昭借着向奶奶淡笑的空挡,一手背后掐住陆淮深的另一条胳膊,狠狠用力。满意的感觉到身后男人同样僵住的身子,宋昭抬头与他无奈的视线相撞,挑衅的眯了水眸。跟人家白月光爱的结晶都有了,她的离婚协议书都签了,还在奶奶面前装这副恩爱的模样,狗男人。“你们啊。”见两人互动,秦慧珠还当是夫妻间的情趣,笑着调侃,“也好,你们两个只要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微笑点头,宋昭顺着她的话附和。奶奶对她很好,她倒还不至于驳了奶奶的面子。“快吃饭。”宋昭也趁势甩开陆淮深的胳膊,低头默默将汤喝完。从陆淮深进门开始,她便没再看他一眼,只是与秦慧珠间或聊几句。陆淮深夹了菜,墨眸视线却不经意地飘向宋昭。看到她蹙起的眉尖和特意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椅子,薄唇心中微抿。那股莫名的情绪又袭上心口。饭桌上气氛微妙,宋昭与陆淮深在秦慧珠的话题下有些回应,状似和睦相处,但总有股疏离萦绕。秦慧珠似乎也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异样,只是乐呵呵地给两人夹菜。午后的阳光逐渐西斜,洒在宋昭和秦慧珠身上,陆淮深的位置,昏暗无光。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宋昭拖着行李箱就要走。跑腿还没到,她宁肯去外面咖啡馆坐着也绝不想跟前夫哥共处一室。但是她刚刚刚出化妆间,玄关处便站定一个颀长身影。陆淮深似笑非笑的晲着她,唇角弧度玩味,“去哪?”“让开。”陆淮深动也没动,只是垂眸扫了眼宋昭的大包小包,悠悠启唇,“衣服都是我买的,离婚协议书上你要求净身出户,衣服不能带走。”蓦然怔愣,宋昭盯着气定神闲的陆淮深,咬牙道,“陆淮深,你好样的?”用净身出户威胁她?“多谢夸奖。”兀自靠着门边,陆淮深沉稳而悠闲的颔首,悄然扬起唇。嘴角抽动,宋昭忍住了要将行李箱砸过去的冲动。这可是都礼服,比陆淮深贵多了,不能砸。“行,多少钱?”宋昭将行李箱推开,一字一顿,“我买。”她买下来总可以了吧?“好,这是购买记录。”陆淮深挑眉,修长手指翻转,将手机屏幕送到宋昭面前,饶有兴致的晲着她,“打算怎么支付?支票?”顺着他的视线一扫,宋昭身子僵硬。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唇角倏地漾了笑。笑意明媚,“陆总,分期吧?”原本离开行李箱的身子也悄悄往后退,手伸到背后又摸上了把手。宋昭心底螺旋尖叫。开什么玩笑!这些高定礼服这么贵的?最便宜的十多万,最贵的近百万,她如今存款不多,哪里买得起这些礼服嘛。看着陆淮深愈发玩味的墨眸,宋昭讪讪摸了摸鼻子。她突然很想穿越回去捂住自己一分钟前的嘴。用钱砸固然很爽,但钱包瘪瘪的痛苦她可不想尝。“没必要。”陆淮深颀长的身子欺近,手臂擦着宋昭的胳膊而过,柔软的西装布料激起肌肤颤栗。宋昭不适的躲了躲。陆淮深目光带着深沉的炙热,灵巧的将行李箱拉过,指尖敲了敲把手示意,“还有另一个办法。”眉尖稍稍扬起,陆淮深刀削般的薄唇牵起深意,“你可以穿给我看,穿几件我送你几件。”“怎么样?”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宋昭骤然抬头,诧愕的瞪着他。见他不似玩笑,脸色起了涨红。身侧手指蜷缩,渐攥成拳。“陆淮深!你侮辱我?”把她当什么了?给他换衣服看?着实顿了一下,陆淮深蹙眉一瞬,下意识否认,“没有。”“那你.”宋昭一脸黑的看着他,贝齿咯咯作响。本想发作,可想到什么,深呼吸道,“算了。”这狗男人就不是什么正常人,语气跟他生气,倒不如寻求利益最大化。反正离婚后再也不会见面。换一件给一件,亏的又不是她。“衣服给我,那珠宝呢?也一样?”陆淮深眼神里泛了波澜,也应了,只是在宋昭进衣帽间之时,认真又补了一句,“我没侮辱你。”嗤笑一声,宋昭背身摆手,笑意不达眼底,“是是是。”干脆利落的将门反锁,宋昭撇撇嘴。有钱人的游戏,玩的真花。十五分钟后。房门打开,宋昭脊背挺直,缓步而出。陆淮深回头,瞳孔骤缩。深蓝礼服宛如深海中的蓝宝石,柔和的丝绸质地,在灯光的映照下,散着淡淡的光泽。布料轻轻贴附在宋昭如凝脂般柔嫩的肌肤上,如潺潺溪水流水从肩膀流淌而下,与背部悄然展露出一片白皙。礼服的后背做的是镂空设计,仅由几缕细细的丝带勾勒出身形,宋昭完美的背部曲线被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