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对自己最好的人,却被她为了爱情,全部抛弃了。
阮媛又摸了摸头上的黄金花冠,心里估算着,要是将自己的黄金首饰全溶了,能有多少金子,又值多少大钱。她父亲的官在京城这个王孙公子遍地的地方,果然是连大户人家的奴仆都不如。
阮峰在京城做了十来年的官,才买了现在阮家人居住的,这么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跨院。阮媛的两个兄长因为读书、考学,家里实在没钱,连媳妇都没说上。而刘贵和她姨母,此时更是在老家,根本没钱来京里。
阮媛的姨母小孙氏,年轻守寡,只刘贵一个儿子,而刘家又人口单薄。为了供刘贵读书,小孙氏倾尽所有,偶尔并不富裕的阮媛母亲大孙氏还得接济一下这个妹子。
单论才干来说,阮媛觉得刘贵真的很出众。这一次,她决不会再让刘贵一路讨饭进京。她要给她的小姨稍钱过去,让他们母子一块进京,雇个马车,不受苦的进京来。再在阮家附近买个小院,安定下来。
阮媛再次将手伸向头顶,摸了摸头上的花冠。
就在阮媛想事情的时候,车子在一处新装修的酒楼前停住。酒楼正门首上,三个金色大字“留仙楼”。阮媛根本没打算下车,只是让绿柳去酒楼里点些好吃的带走。绿珠吵着也想去,绿柳一瞪眼道:“难道你想让少夫人自己在车上呆着?还是你去点菜?”
绿珠这辈子连原来住过的村店都没去过,如何会这种三层高的酒楼里点菜?只得嘟着嘴,低头生气。
阮媛少得不安慰道:“好了,等明儿有空了,我带你去酒楼走走,多去几回自然就会了。”
绿柳问道:“少夫人点些什么?”
阮媛想了想,笑道:“我要回娘家,中看不中吃的就不点了。我以前在书上看到几样菜,也不知道这留仙楼做得出不。嗯……乳酿鱼、葱醋鸡、仙人脔、红烧狮子头。再给我来个油酥饼、蒸花果,你在酒楼赁几个大食盒装好了。”
没意外的,绿柳接过阮媛从头上掐下来的金叶子,脸又是一黑。但她真的没钱,只得硬着头皮接在手里。阮媛看也不看绿柳的脸色,还说呢:“剩下的换成大钱给我。”
绿柳只得答应着,赶车的老婆子将踏凳放到车下,绿柳逃也似的下车就往酒楼里走。
绿柳一走,绿珠立时活了。两眼放光地拉着阮媛道:“少夫人,刚点的那些菜好吃么?以前没见少夫人吃过,怎么知道点?”
阮媛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在书上看过,所以想点来尝尝,要是好吃,明儿再不吃侯府的饭菜了,天天来这儿吃。”
绿珠一想这几天,天天清粥小菜,点头附和道:“好是好。可是……少夫人的花冠够吃几回的?”
阮媛抚额,是啊,她没钱。心里不禁腹诽镇北侯府真抠,想想两世,都没人给过她一分钱的零用钱。以前她在娘家时,她娘还每个月给她点儿胭脂钱呢。
绿柳去点菜,要等着做好装盒,所以一时半会回不来。赶车的妇人将车赶到一棵大柳树下,正好乘凉。五月中旬的正午,蝉噪烦人。听得阮媛心浮气躁,也或许是要回娘家有些紧张。
她的父母、兄长还都好好的呢。这一次,她定会万事先考虑的是他们。
就在阮媛坐在车厢里,拿罗帕当扇子来回扇风,就听外面一男人的声音道:“咦,这是谁家娘子的马车?”
随阮媛出门的两个妇人见这些个公子哥,个个锦衣华服,行礼道:“奴婢万福。回大爷的话,这是镇北侯府的马车。里面做的是世子爷的夫人。”
另一个男人闻言笑道:“楼子坚的夫人,不就是……”
男人话没说完,众人哄笑,似是不言而喻,大家都听懂,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别有用心。
阮媛在车厢里,虽没撩开车窗帘往外看,而且就听声音也听不出是哪几位王孙公子。但这几人听闻马车是镇北侯府的,竟然面不改色地依然拉着赶车妇人说话,并讪笑,阮媛不用掰手指,就能猜出个大概。
当今皇帝赵乾登基二十八载,年号承天,已经六十有二岁了。目前十一子、三女。当年废太子事件,牵连了二皇子被赐死,三皇子流放死于边境。宫里除了钱皇后没动外,二皇子的母妃被一并赐死,三皇子的母妃是钱皇后的妹子,打入冷宫,最终病死。
经常出来蹦跶的,便是四皇子楚王赵烛,今年三十七岁。废太子事件,就目前看来,他是最大的受益人,承天帝的最长子,众皇子的兄长。
其他皇子还好,就这个楚王,整天以兄长自居,于皇家燕集之时,往往对其他兄弟有些颐指气使。楚王的母妃是皇后以下品正第一的三夫人末妃,德妃。除了楚王外,还生了六皇子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