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君,经此一事,对她彻底没了尊重。
是啊,那样的难堪后,怎么会有尊重呢。
温愫从旧事中回神,攥着点心袋子的手力道极大,将指腹都勒出了红痕。
半晌后,扬起笑脸,问一旁的铺子伙计道:“请问有干净的衣物吗,外头风大,我想买一件给我女儿裹上。”
这处不是成衣铺子,那伙计挠了挠头,想起自己有件衣衫刚买来还没来得及穿。
“有是有,不过是小的我的衣物,若是夫人不嫌弃,我倒是能拿过来给这位小姐用。”
温愫并不介意,吩咐小丫鬟给了足够的银子,从他那里拿了衣物来给女儿裹上。
小丫鬟瞧着温愫这一番动作,有些疑惑地问:“主子您这是……”
温愫低首给女儿裹着衣衫,头都没抬道:“咱们走着去就是。”
小丫鬟闻言目光看向温愫脚踝,心中担忧,
“可主子,咱们今晨出门时,您的脚踝还是肿着的呢。”
温愫的脚踝,是昨夜跳下院墙去见褚尧时摔的。
到眼下,也是钻心的疼。
她垂下眼帘,扫了扫脚踝,苦笑了声,摇头道:“我无碍,忍一忍就是,走吧。”
大风中,走了有一会儿,总算到了温家。
这温家的宅子,是祖上的老宅,院落并不算大。
早年前温愫父亲经商发达,却惦念着这家宅,不曾搬去大宅子,一家人还住在这小院子里。
温愫抱着女儿进门,往娘亲的房间方向走去。
半道上,一对夫妻突然出现,拦了温愫的路。
是温愫的兄嫂。
那兄长,正是要钱的那位。
温愫只对嫂子见了个礼,便接着往院子里走去,顺手将备好的礼物送给兄嫂。
“来得急,没多少时间准备,便只给家中小辈带了些点心,嫂嫂莫要见怪。娘亲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温愫年岁和长兄差上十余岁,未嫁人前同嫂子相处甚好,也一直和嫂嫂亲近,故而从未将哥哥的肮脏事牵扯到嫂子身上,反倒很是心疼自己这个嫂子。
只是她真心待她这嫂嫂,她这嫂嫂却未必是真心待她。
温愫十三岁时从祖父身边回到家里,那时容貌便已初见绝色。
她这嫂子,打从见她第一眼,便知晓温愫生了这样的一张面皮,日后前程定是极好,当年之所以对温愫处处照拂,无非和他哥哥当初待她好时一样,惦记着温愫天姿国色,必定能给家中带来裨益。
一行人往里走着,温愫那嫂子接过礼物,面上笑吟吟地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伤了腿脚,拿药看诊又要花去许多银钱。
妹妹你也知道,咱们家不比以往,哪有什么多余的银钱可用。
母亲病着,又不能照看家中孩子,倒还要我们来照看母亲,我和你哥哥,是真为难。
妹妹,你可得体谅体谅我们啊。”
温愫抱着孩子,略顿住步伐,侧首看向嫂嫂。
缓声道:“这段时日,我住在娘这处照料娘亲,嫂嫂也能轻快些。”
她那嫂嫂说来说去无非是想要银子,温愫这话一出,非但没让她满意,反倒让她心头憋了一堆火。
远处几个孩瞧见温愫,一叠声地喊姑姑,前前后后跑了过来,闹着要吃那点心。
温愫哥哥给孩子拆着点心盒子,嘴里却嘟囔道:“你们姑姑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一点银钱都不肯给,家里白养了她这么多年,没良心的白眼狼。”
周遭静了瞬,温愫神色泛冷,抿唇未曾言语。
一旁的嫂嫂见状,适时打圆场道:“哎呦,怎么说话的,快些领着孩子去一旁玩去。”
话落拉着温愫衣袖,说什么她这兄长说话不中听,让她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