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时骏打电话满世界找他的关系网,很快就得到了专业人士确定意见。友人说:“你是外星人还是周口店人?你用手机么?在没有通话的状态下,电信局那边是不会有记录的。不过呢,我真希望你留意到手机有一种‘小秘书’功能。就是说呢,在关机的时候有呼入电话,开机后就会跳出某年某月末日某时的来电提醒。不能说确保万无一失,但庞大精密的系统很少会出错。”
时骏明知道结果是什么,却仍坚持实验一次。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在侦破一起案件的时候,你必须确保没一个环节的正确性。
朋友果断地挂了电话,时骏却狐疑了许久。倒也不是因为朋友的态度,而是因为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把这人的号码从电话簿里删除了。
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还有两个警察在检查齐方的房间。他也走了进去,打过招呼后,随手拿起枕边的一个小本子。看样子是齐方的。上面写满了工作日志,他翻到案发当天,上面的工作安排不多,井井有条。
上午09:00开会,评论作业。针对个人的不足进行辅导。
这时,他想起席艳玲曾经说过“我也不知道啊。齐老师根本没把作业还给我们。估计是赵思雨的死给他打击太大了吧。。”
思索间,忽被旁边的警察打断了。他听见那人跟同事商量:“这些画要带走吗?”
“带走吧。”
时骏走过去:“不好意思,先给我看看,行吗?”
“行。”回答他的警察似乎有点着急,“我们先走,晚上还能再来一趟,到时候你再还我。”
时骏点点头,带着一大堆的画作离开了齐方的房间。
本打算去六角凉亭岸边琢磨琢磨这些画,走到旅馆门口刚好遇到了谭嫣和席艳玲。席艳玲眼尖,两道X光线在时骏手中扫描个来回,纳闷地问:“你怎么拿着我们的画?”
时骏哂笑:“这么巧,那就一起帮我看看吧。”
席艳玲明明看出时骏本来是不想跟别人一起看画的,可在遇到她们的时候忽然改变了态度。席艳玲慢吞吞地走在谭嫣身后,紧紧地盯着时骏的背影。
“怎么了,艳玲?”谭嫣回过头悄悄问他。
席艳玲没吭声,白了时骏一眼。谭嫣傻乎乎地不明就里,拉着她继续跟着时骏。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坐在时骏的房间里,席艳玲好奇地问他。
时骏给两个女孩倒了水,稳当地坐下之后,才说:“齐方的茶,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谁经常帮他冲?”
话音才刚落地,谭嫣那脸色煞白。时骏忍不住问她:“是你?”
“我没有,真的没有下毒!”谭嫣急的快哭出来,“我平时是经常帮齐老师冲茶,可以不是全部都做的。只有开会或者是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帮他。今天早上我看到齐老师的时候,他的茶已经充好了。真的,我说得都是真的。”
“别着急,我没说不信你。”时骏笑着安抚几句,转移话题,“在山上画画的时候,是怎么发现赵思雨的?”
“好吧。我先说,”谭嫣开口道,“我到了山腰之后开始画画。当时我真是困得厉害。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又酸又涩,就没戴隐形眼镜,而是带了近视镜。我那近视镜度数不够,看东西有些模糊。所以,在日出开始的时候,我没发现湖里有人。等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很足,我也画完了日出,就想等湖水消失了七彩色再走。那时候,我才发现湖里有个人,但是我不敢肯定,因为我的眼睛很模糊。我急着下山看仔细,跑到小路上的时候……”
“停。”时骏打断了她,“就是说,你画凌波湖的时候没看到尸体?”
“是的。我看景色是没问题的,但是从山腰看湖里,像人那么大体积是很小很小,天色也不是很亮,我只能看出湖水的颜色,但是具体的东西我是看不清的。”
这倒是很合理。
时骏又问道:“你走了多久才到小路?又是什么时候遇到苏星的?”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吧就到小路上了。那时候刚好遇到了下山的苏星。他也看到凌波湖里好像有人,然后,我们俩一起下山。”
一旁的席艳玲还看着时骏带回来的画,日出、远山、云彩以及炫美的凌波湖……被时骏叫了两声,才缓过神来。她说:“我是最后一个看到她的,那时候刚画画回来,就听见他们在湖边吵吵。”
时骏从那些画里抽出一张来,放在床上:“你们俩分别给我描述一下对这幅画的感觉。”
谭席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画纸上。写有名字的地方被一块儿白纸糊住了,乍一看也不知道是谁的作业。
首先开口的是席艳玲,她说:“很潦草啊,根本没用心。构图、颜色搭配和线条以及其他方面混乱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匆匆忙忙画完的。”
谭嫣也跟着点头,并补充:“我知道风格原本不该是这样的。怎么说呢?以前的画应该是更豪放更有视觉冲击力。但这一幅似乎变了。”谭燕斟酌了一番,指着画中只有三分之一的凌波湖,“凌波湖的颜色是很美没错,但是你们不觉得少了一种吗?”
时骏一看,果然,七彩变成了六彩。
所谓的风格变化,时骏是看不出来的。然而,他的目光落在画上,眉间多了一丝诧异的皱纹。这般不明显的表现很快被敛了去,重新抬眼看着两个女孩儿,他微微笑道:“谢谢你们帮忙。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