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神色犹豫,她儿媳妇在医院生产完,迟迟不下奶,她还要拿着这钱票去给儿媳妇和大孙子买红糖和奶粉呢。
再去一趟公安局,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这要是回去晚了,她大孙子饿的哇哇哭咋办?
但是这小伙子长得凶神恶煞的,刚刚还一脚踹翻一个,哪怕是为了帮她,大娘也有些害怕,不敢不听他的,好一会儿才道:“好,我听你的,小伙子。”
要是陈舒知道大娘的想法,肯定会帮大哥证明清白,大哥长得人高马大的,不但可以让她躲起来,还能制伏小偷,多可靠啊!
等大哥拎着小偷和大娘一起去公安局之后,众人也都散了。
陈舒看了眼天色,拔腿就跑,脚底抹油跑到了村里牛车停的位置那,她才安心的停下了脚步。
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刚刚亲眼目睹了这事,她也不打算自己走路回去了,天色都晚了,她自己走路不安全,陈舒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交了一分钱,陈舒顺利的坐上了回家的牛车。
车上坐了几个相熟的婶子大娘,她们都是买了很多东西,一人一个大背篓,塞得满满当当,用旧布盖着,也不知道都装了啥。
陈舒一一打了招呼。
“舒丫头又去取钱啊?”一个大娘笑眯眯的看着陈舒,好奇的问道:“这回有多少啊?”
都是一个村里的,之前邮递员去给陈舒送稿费单的时候被人听到了,再加上陈母那不可明说的炫耀心理,自然而然的,陈舒写文章还上报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
不过陈母炫耀归炫耀,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和别人说具体有多少稿费。
大家刚知道这事的时候,陈舒一度成为村里大爷大娘们谈论的话题。
农村人是没有人会买报纸的,只有大队部会定报纸,确保大队的干部能够紧跟时事。
陈舒写文章的事传开之后,陈大伯与有荣焉,还专门在大队的喇叭上读了一遍陈舒的那篇文章。
陈舒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因为是村里头一份,几乎全大队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她的文,看看这能上报的文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虽然他们最后也没听懂这写的是什么,但这肯定不是舒丫头的问题,肯定是因为他们学问不高,才听不懂这些文化人的东西。
从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村里人一见邮递员去他们村,都会问两句“有没有陈舒丫头的啊?”
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看看陈舒还能不能上报纸,要是上了,他们在别的村面前说出去也有面子。
陈舒听见大娘的问话,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次写的不好,就十块钱。”
“十块钱还是写的不好啊?我们在地里累死累活挣工分,一年到头也就几十块钱。”
“是啊,你在家就动动手,写几个字,就能挣十块钱,我的老天哦,不得了哟!”大娘感慨道。
大娘说完,打量着陈舒,这姑娘生的白净,眼神明亮,像是会说话一样,在十里八村都是出挑的,更别说还是初中毕业,会写文章。
除了不下地干活,这在大娘们眼里,就是顶顶好的儿媳妇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