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我总隐隐觉得我似乎不是亲生的,但好像又不像,我有四个哥哥,我爹妈为什么再抱养儿子?
我并没有明确听谁说过,但我总有这个印象,好像我不是亲生的。
你一辈子和我爹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一些?”
一番话说得谢贤生陷入了沉默。
犹豫了一会,谢贤生还是和盘托出。
丁飞阳的身世一直村民口中有流传几种说法,但似乎都是捕风捉影。
这几个版本,没有人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
丁飞阳的父亲丁大柱当年在外乡工作。
乔兰花带着儿子们生活在村里。
后来,有一年,乔兰花也跟随丁大柱生活了一年多,儿子们在家里跟着奶奶。
后来丁大柱和乔兰花抱回一个男婴,就是丁飞阳,他们说在外面生的。
但有传言,说是丁大柱在外面有个女人怀孕了,为了让这未来的孩子顺利入丁家,让乔兰花也去和丁大柱呆了一年把这孩子冒充两人亲生。
另一种说法,说丁大柱在矿上工作时,遇险,工友为救他的命自己死了,把老婆腹中孩子托付给他。
老婆改嫁,孩子给了他。
他决定把孩子当亲生的抚养。
当时他在矿上是做临时工,经过一次生死,他等到救命恩人的遗腹子生出来,就带着回来了,没再干矿上的活。
也许是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丁大柱夫妻坚称这娃是两夫妻所生。
但自从有这个娃,丁大柱在乔兰花面前的气焰明显矮了许多。
他变得听话,甚至有点畏畏缩缩。
以至于在丁飞阳这个孩子身上,有许多的传言。
从小,乔兰花就偏爱大的,苛待丁飞阳,丁大柱每次想为丁飞阳分辨几句,最后还是以被乔兰花责怪告终。
后来,只要乔兰花不十分过分,丁大柱也只能由着他,他这个家庭干活的顶梁柱,却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听了这些话,丁飞阳,似乎明白了,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但谢贤生也不确定到底哪个版本是真实的。
丁家夫妻一直对任何人都声称丁飞阳亲生的,谁也不能去找他们求证不是。
丁飞阳虽然不能确定他是否为丁大柱所生,但他能确定,他是丁大柱做主带到这个家的。
而乔兰花是听了丁大柱的话,也是拿到了他的把柄,一辈子把丁大柱狠狠的掌握在手心里。而丁大柱从小到大,卑微地在为这个小儿子撑起有限的一片天空。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丁飞阳猛地抽了几口烟,用力把烟头用脚底踩灭。
“老谢,飞阳,我们一起去上坟吧!”
张桂花已经用竹篾篮子装好了祭品。
未婚就死去的年轻人,没有葬礼,每年的忌日,也只有父母去祭拜。
而谢燕春的坟前,多了一个丁飞阳。
之前,未婚时,他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祭拜,后来,这份不曾遗忘的情感公之于众,他也不再避人。
现在,索性和谢家人一起去祭拜。
祭拜多年,从开始的无限悲伤,到淡定,到如今,更是心里对自己青春的一份交待。
上坟回来,丁飞阳特意去了村里的小卖部,给父亲丁大柱买了十来瓶酒,想到一起拿回家,可能会被哥哥们拿走。
他把钱交给老板:“我爹要买酒的时候,就给他一瓶,说我买好的,不要一次性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