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尧死了。
被一箭穿心而死,原本他的伤口还没有到致命的程度,但他帮昙昼挡下了一箭,又一直强撑着不敢出声打扰五长老看病,这才导致病情恶化,最后咽气而死。
昙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将司尧染血的白色发带随着他一起下葬,全镇百姓在经历一场血战之后死伤惨重,血流漂杆。
五长老说自己并没有收到底下报上来的消息,但他自认为罪孽深重辞去长老职位入思过崖悔过。出了这样一件事,落花镇诸弟子被全部迁回无极,易环佩见昙昼不愿离开便自发请命留下照顾她。
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有人在中间动了手脚,联系最近无极出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无极敲响了一个警钟——他们不能再这样安逸地过下去了。
经过一场大战,清水镇早已沦为一片废墟,小孩啼哭不止,昙昼艰难地蹲下身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孩子的父亲在大战中战死了。
将所有人埋葬好之后。两人从清水镇一路西行,遇到一家客栈,这客栈是方圆十里内唯一一家能容纳人的住所,名为“安通客栈”。
昙昼现在的伤口不适合连夜赶路,她叫了两间上房便洗漱躺下休息了。夜半之时屋外忽然传来霍霍的磨刀声,昙昼睡不着便起床披衣,走至窗边朝下一看,只见月影清疏,水中藻荇交横。
她伸手扯了一下窗户上贴着的朱砂符纸,刹那间阴风阵阵,直接吹得人脊背发汗,汗毛倒竖。隔壁传来一声扑通的声响。紧接着房门就被人叩响了。
昙昼原本在注意底下的动静,乍一听到这声音有些愣住,待到她反应过来之时房门已经被推开了,易环佩担忧地看向她,“师姐你没事吧?我方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应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是有点事。”昙昼面不改色道。
易环佩吓了一跳,忙关切道:“师姐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伤还没好?”
“不是,你过来看。”昙昼说着侧身让开一条路,易环佩奇怪地走上前去探头从窗户那里往外看,就在她疑惑什么也没有看到准备收回目光之时,忽然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直接将她掀飞了出去。
“别装了。”昙昼的声音很淡,她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少女,“你根本就不是她。”
“易环佩”从地上探出脑袋,脖子以一种常人不可以达成的弧度扭曲着,吐出的声音阴冷异常,“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傻姑娘很尊敬我,不可能在没有我的允许下进入我的房间。”昙昼淡淡道,“且你身上的阴气都快溢出来了,自己闻不到吗?”
“易环佩”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同行啊。”
“谁与你是同行。”昙昼拔剑出鞘,语气森然,“我可不会吃人。”
吃人两个字一出,“易环佩”身上的伪装便卸掉了,它变成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披头散发地看着她道:“我可不吃无辜之人。你身上和那小丫头身上都有血腥气,你们杀了人,那我自然也可以杀你们。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昙昼猛的一怔,握住凤归的手一点点收紧,“你把她怎么了?”
“放心,我会让她下去陪你的。”
说罢,那鬼猛的扑了上来只是还不待碰到昙昼的衣襟便被她一脚踹飞出去,她脸色难看,带着浓浓的杀意道:“你不该动她。”
话落,浓烈的火焰从剑尖迸发,她以极快的速度出剑,径向女鬼的头颅斩去,就在这时,一道低喝从门外传来,只见一穿着青衣的女鬼飘然而至,抬手就接住了斩下的长剑,“且慢。”
昙昼略微有些诧异,这青衣女鬼靠近自己居然半分察觉也没有,当即皱眉警惕起来,“你是何人?”
话音刚落,那青衣女鬼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咚的一声轻响,青衣女鬼仰头看向昙昼,“阿鸯无礼,望主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