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跑!”那人趁着李东八愣神的功夫,拉着旁边的人,一拍上舱门就要逃。
但是李东八的声音却直接透过舱门,传到内里:“老白!你给我站住。你能跑那里去?!”
刚才李东八看得分明,开门者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在张家大宅里和张淼盛几个人密谋了几天的白元清。听到李东八的急吼,白元清忽然站定了脚步,与旁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惊慌。
这次瞒着李东八跑到这里,已经让白元清有些心虚了,忽然又被李东八发现了行踪,而且在船上哪里也去不了,想到后果,白元清喉咙有些发干:“咋办?”
“还能咋办?”站在他身边的丁杰脸色一样不好看,有些埋怨地瞪着白元清。要不是这小子坐不住,非要出来看海,能至于让李东八这么快就发现么。
“那啥……丁杰,能不能给我顶着?说到底你也是他挂名徒弟啊,多少也能说上两句话吧。”白元清唇色发白,想起丁杰的身份,连忙求救。
“还指望我顶着……”丁杰反驳回去:“都是你的主意,老老实实背锅。”
就连老实出名的丁杰都不敢定罪,白元清嘴巴越发干涸,倒咽一口唾沫,还想再装一会可怜。求到丁杰心软的话,起码自己的罪过不会那么大,但就在白元清正要开口的时候,舱门再度被打开。
李东八和凌羽女道冷着脸,走了进来,看着熟悉的两人背影,话也没多说,直接哼了一句:“还有谁来了?把他们都叫出来。”
陈焕生说一共有四个人来协助他们,既然白元清和丁杰在这里,另外两个人,不用脑子都知道是谁。交代完一句后,李东八直接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从他们身旁走过,回到了客舱里,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就在刚才,与李东八错身之际,从李东八身上透发出来的寒意,直接让白元清两人本能地打了个冷颤。丁杰小声嘀咕着:“完蛋了,师傅真生气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事还要丁杰提醒么,白元清扯着他,望舱房里走,连忙去通知另外的两人。心里却是不停的寻思着怎么才能让李东八消气,不过思来想去,自己的这几个人里面,没有哪一个能在李东八面前有说话权的。
如果只是简单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李东八,白元清自然不会这么惧怕。但是这次出海却不是执行任务,而是抱着私人目的的,况且,还忽悠张淼盛把逐月珠也带来了。
那可是李东八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妥善保管好的东西,自己这次擅自将逐月珠带了出来,所以才要一直避着李东八。但好死不死,本以为李东八在舱房里睡觉,哪知道他怎么跑到甲板上去了。
心中忐忑地回到舱房里,一进去,白元清苦着脸,朝两人道:“刚才碰到老李了,叫我们出去……”
“什么?!”张淼盛惊叫出声,这次私自携带逐月珠出来,本来就已经忤逆李东八的意愿了,还给他发现了。要是李东八真发起火来,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早叫你不要出去了,非要不听。”傅灵彤不失时机地奚落道。
“那啥,张哥,能不能给我多担待一些……”这次事情都是由白元清开的头,最大责任就是他。一有机会就连忙开口求救,
但张淼盛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他。叹了声气,后道:“先出去吧,前辈虽然生气,但也不会把你怎么着。”
白元清一听,虽然张淼盛也帮不了自己,但心去放松了下来。是啊,大不了就是给臭骂一顿,李东八还真不会对他怎么样。想到这里,白元清把心一横,领着其余的三人垂头丧气地走到客舱。
四个人惴惴不安地站在李东八的跟前,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不敢直视李东八。
李东八的目光一一扫过这几个人,最后视线定格在张淼盛的身上,冷声哼道:“连你也跟着他瞎闹。”
“前辈……”张淼盛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在李东八面前却也是一点不敢忤逆,正要开口解释两句,却被李东八一言打断。
“既然你也来了,那逐月珠也带过来了吧?”李东八继续问道。
张淼盛不敢出声,轻轻点点头,表示肯定。李东八本就冰冷的面孔顿时增加了几分寒意,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混账!!”
“老李……”李东八骂了一声后,不再说话,白元清适时开口道:“这次事情是我带的头……责任在我。”
“责任在你?”李东八冷笑一声,眉目中不带丝毫感情,讥讽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们的命你担得起?!”
白元清张着嘴,但始终没有说出话来。虽然一直以来李东八跟他就一直互相讥嘲对方,但都是开玩笑性质的,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李东八说出这样的话,直接伤到了白元清,本想反驳一两句,但李东八说的又的确没错。
“阿弥陀佛。”听到李东八拍桌子的声音,本来在舱房里抄写经书的一语和尚走了出来,一见到面前这几个人,顿时明白李东八为什么发火了。但是光发火是也是没用的,一语和尚打了道佛号,走到白元清的身侧,道:“老友,何必责怪诸位小友,他们到此,怕也是有着自己的事情的吧?”
“和尚,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知道的,就不要管。”本来想靠着逐月珠将紫霄引出来的,但是却被这几个人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更可恶的是,从头到尾都一直瞒着他,这才是李东八生气的原因。
一语和尚微笑着,又道:“老友,怒火攻心,已致你蒙蔽了心智。”一语拉着白元清几个人,让他们坐在李东八的对面,又继续开解道:“须知一切皆由缘起,方有后果,老友不先询问几人来此目的便多加责骂,怕会误会小友,更怕会遗漏掉更为重要的事情。”
李东八闻言抚平了心境,仔仔细细地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梳理一遍,白元清几个人出现在这船上,肯定不会是巧合。既然能在这……想到这里,李东八忽然抬头朝白元清问道:“陈焕生找过你?”
白元清这时候也不敢乱说话,点点头,肯定了李东八的猜想。
“他跟你说什么了?”李东八又问道。既然要把白元清叫出来,说的肯定不是和自己说过的那套说辞。
“他说,我爷爷有个东西留给我,但是要取出来,必须要带着逐月珠……而且,不能告诉你。”李东八盛怒的时候,白元清不敢多说一句废话,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经过如实道出。
“人家说你就信了?!”李东八哼了声。
“本来不信,但是他有我爷爷的手信……说是以前我爷爷留在哪里,吩咐他以后通知我去取的。”白元清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的确是我爷爷的字迹,不会有假,不然我也不会跟他们出来……”
李东八一愣,理清缘由后,旋即无力地仰头轻叹一声:“高……实在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