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近了,众人才发现一条数丈长的黑色巨蟒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是他的坐骑,虺奴。
“你来了。”紫阳真人走到众人之前,目光灼灼看着烛九阴。
烛九阴缓缓走来,以一种王者之姿睥睨众人,沉声道:“天大地阔,我烛九阴想去哪里不行,真人是不许吗?”
“自然不是,若为善念而来,则中土各派皆夹道欢迎,若是为了别的,那妖尊也要思量一下中土各大仙门是否愿意。”
烛九阴冷笑一声,“紫阳真人还是那么擅长将问题抛给旁人,看似是你在给对方选择,实则是你的心中早有定论,所谓选择只是缓兵之计的一种罢了。”
“老道只是说了实话。也是希望妖尊能顾念从小在中土长大的情分,让中土不要再燃战火而已。”
烛九阴淡笑,好似山巅冰雪融化,极冷却又极淡,“漫沙岗旁,励江流被众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赶尽杀绝,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紫阳真人眼中闪过痛意,烛九阴这话算是将他和正阳道的关系彻底断开了。
“小六,爹爹确实对你痛下了杀手的,但是他心里是真的痛,你走后,他一直都在怀念你,毕竟你可是他最后一位关门弟子啊。”河辞无惧烛九阴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走到了他的面前。
风雪之中,她的小脸被吹的通红,眸中带着些许水汽,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河辞突然的亲近,看的穆行云心中暗叹一声,还是紫阳真人有手段,他和河辞,一个是旧师父,一个是旧情人,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打动烛九阴!
果然,烛九阴眸中的冷意淡了一些,毕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师姐,曾经只差一步,他们就是夫妻了。
他抬起高傲的下巴,轻声道:“怀不怀念已经不重要了,这雪国不是你们来的地方,马上离开吧。”
“为什么?我们是来找失踪的雪国人的,这事与你有关吗?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紫阳道人问道。
烛九阴的幽瞳落在他身上,“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也不需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什么!”紫阳真人惊呼一声。
“放肆,掌门好歹是你曾经的师父,你和他讲话,态度竟然如此倨傲,说什么不需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明明是你害了那些雪国人,不然你不好好在妖界当妖尊,跑到我们中土来做什么!?”一个弟子呵斥道。
烛九阴目光轻蔑,往他身上一扫,众人便觉周身拂过一股极为强势的力量,那名弟子双手捂住胸口,痛苦的倒了下去。
众人顿时凛然,看向烛九阴的目光惊惧更甚,几名年轻的弟子已经取出了兵器,时刻准备对烛九阴发难。
这些不长眼的笨蛋,真瞎!
穆行云立刻站出来当和事佬,“住手,住手,大家有话好说,妖尊大人能明目张胆的来这里,就说明是心中坦然,不然不等咱们发现,就提前对咱们出手了,哪里还等到大家质问他。”
说着,她又看向烛九阴,解释道:“我们不远千里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给你扣帽子,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不相信你害人,才专门过来调查事情的真相,还你一个清白的。”
几缕发丝不知何时从麻花辫中掉了出来,正杂乱的散落在她的肩头,烛九阴收回冷然的目光,将视线落在了穆行云身上,他未着一词,只抬手轻轻的将穆行云那几缕碎发挽在耳后。
“许久不见了,除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较之刚刚,他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一丝。
穆行云顿觉尴尬,她干咳咳嗓子,“我一切都好,只是忧心中土和妖族的大事。”
烛九阴浅笑,目光幽幽,“不对,瞧你面色红润,看着像是好事将近了。”
穆行云干笑道:“我哪有什么好事啊,妖尊大人才是好事将近呢,江山和美人尽在你手中,真是羡煞旁人啊,呵呵呵。”
烛九阴立刻冷了脸,场面顿时更僵了。
“为何要我等离开,你要对雪国做什么?”紫阳真人不想听和雪国无关的话题,直接打断了两人毫无必要的寒暄。
烛九阴闻言,望向远方的雪国,“这里本就是一片冰封之地,充满了罪恶和血腥,它该消失了。”
紫阳道人气愤至极,“你果真害了雪国的所有人!亏我还念及你内心纯善,如今身居高位,应当不会做此丧尽天良之事!”他越说越生气,身体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烛九阴朝远处一挥袖,漫天的金光立刻如同暴雨般,快速覆盖了整座城池。
“我言尽于此,你们莫要再踏入这城内,触碰到金光的人,不论男女老少皆会顷刻间被吸入混元金斗,这之后是死是活,本尊可就保证不了了。”
“妖孽!拿命来。”
几个弟子已经忍不了了,持械朝烛九阴冲了过来,烛九阴未做任何反击,只等他们靠近自己,目光一扫,金光已经自他体内迸发而出,所过之处,几名弟子片刻间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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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紫阳真人大喊道。
河辞握住了烛九阴的手臂,苦苦的哀求他,“六师弟,他们都是你曾经的同门啊,你怎么舍得对他们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