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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下人刚端了糕点上来,管事妈妈就走过来低声道,“宫里来人了,一起过来的还有淇国侯和几位勋贵。”
是为了什么事?
李三奶奶刚刚放下的心又跳到嗓子口,她下意识地去看旁边的婉宁。
婉宁放下手里的茶碗。
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奴婢听到了消息就来禀告三奶奶。”
李三奶奶点点头。
希望不要有什么大事。
婉宁道:“三奶奶安心,皇上才赏赐了陈老将军,这时候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朝局就算再瞬息万变,皇上也不是个让人捉摸不定的天子,若是相信勋贵,也就不会让崔奕廷进锦衣卫,就算要责罚陈家,也不会让内侍带着勋贵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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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上前道:“李大人就委屈委屈和咱家进屋里一趟。”
李成茂刚喝了一碗酒,酒气正往上涌,看了一眼旁边的淇国侯,淇国侯神情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淇国侯皱起眉头,“公公,皇上让我们来陈家到底是为什么事?”
吕大海笑道:“咱家也是奉命办事。”
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以捉摸,淇国侯看向李成茂,这案子和勋贵的利益息息相关,保赵璠也是他们投石问路,都察院和刑部早有默契,赵璠能轻判,倒卖盐引的案子也就不必再仔细查问下去,若不然还不知要牵连到谁,趁着两淮盐运使司的官员还没押解进京,先将这件事压下来。
淇国侯想到这里看向吕大海。
吕大海道:“侯爷先等一等,皇上有旨,还要等一个人。”
“还要等谁?”
这样进陈家已经是让人匪夷所思,现在还要等人,等的是什么人?
“还要等北镇抚司的上差过来。”
吕大海的声音刚落,淇国侯就看到了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走过来,被人簇拥在前面的是崔奕廷。
淇国侯的心顿时沉下去,这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事,崔奕廷这样的人不好拉拢,又不论情面,这样的人进了锦衣卫,可想而知会给他们带来多少的麻烦。
几个人进了屋。
吕大海道:“皇上说,勋贵都将赵大人的军功写在奏折里,如今就请李大人也来验验伤,看看到底是李大人的伤多,还是赵大人的伤多。”
淇国侯顿时听得一身冷汗。
皇上将事情说的儿戏往往是动了大怒,天子让内侍和锦衣卫跟着验伤,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为的就是堵住他们这些勋贵的嘴。
看着一个男人宽衣解带,他还要跟着数伤疤,这样的事传出去他还有什么颜面在,淇国侯登时尴尬起来。
李成茂开始不客气地解开衣带,白色的中衣脱掉里面是大大小小几十处伤疤。
淇国侯想起勋贵们在一起商议对策,大家扯开衣襟露伤口的情形,“谁敢定老子的罪,老子是带兵打仗立下军功受过伤的人。”
淇国侯顿时觉得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脸上也是一片羞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