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的脸色白了白,轻笑了一声,“你们兄弟两个我谁都不管,也管不了,我只是心疼那姑娘,印秦,你知道吗?看到她,我就觉得看到当年的自己,两年前你把那个胚胎取出来保存在这里的时候我就不赞同,她是个医生,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最清楚不过,你明知道她在逃避,又何必刺激她。”
印秦的眸凝滞了片刻,抬起头来,眸光已不似之前的阴冷,只是有些沉,“妈,你觉得她逃避,那些伤害就会消失吗?没有人会放过她,连她自己都不会,你说她和你很像,你逃避了这么多年,逃掉了吗?”
秦怡神色微变,呼吸有些急,看着印秦看了许久说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半晌,她只是笑了笑,再度拍了拍印秦的肩膀,“她现在情绪很不好,你去看看吧,尽量别再刺激她了,一个女人,不该承受这么多。”
印秦失笑,“妈,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尽管相处不多,印秦也深知她的坚韧。她从来都不是个令人担心的姑娘。
秦怡也跟着他笑,“也许吧。”
没有那个女人愿意坚强,她这些年过得坚韧如男人,其间的心路历程旁人是体会不了的。
……
自从知道了苏岑的事情,顾文柏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闲暇之时,他时常会想起和苏岑相处的日子。
苏岑虽然年龄小,但说话做事深得他的喜爱,并非曲意迎合,两人确实有很多共通之处,兴趣爱好也不尽相同。和苏岑相处起来很舒服,以前不觉得,现在他越来越怀念那种感觉。
一念之差,还真是一念之差,当年要是同意了她和顾逸钦的事情,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说不定他现在连孙子都抱上了。
上次和顾逸钦谈过之后,他虽然答应不会陷进去太深,但还是整天整天的不着家,对于给他介绍的女孩子,他总是找理由搪塞过去。
说到底还是陷进去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有时候老爷子急起来,还真觉得他不和薄庭深成为朋友简直不合理。
他看在心里,也急在心里。人老了,对什么东西也都看淡了许多,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顾逸钦能赶快从那段阴影之中走出来。
公司的事情交由顾逸钦打理,他很放心,但宜萱这孩子,这两年安定了许多,但还是太过浮躁。
整个顾家大宅只剩下他一个人,虽然有佣人,但说到底不交心。
老爷子难免感到失落。和他同辈的几个老人,虽然薄家发生了一些变故,但薄老说到底还是儿孙承欢膝下,家里总不至于荒凉。最起码想说话的时候有人陪他说说话。杨老更不必说。
只有他,晚年孤独,备尝心酸。如果没有这些佣人,他恐怕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他抿了抿唇,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顾逸钦的电话号码出去。
夜色酒吧,顾逸钦看着来电显示显示的号码,眉心微微蹙了蹙,拿起手机走向了包厢的阳台。
包间里面纸醉金迷,淡淡的烟草味和酒香缠绕在一起,从空气中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使包厢里的人也渐渐的开始迷乱起来。
拉开阳台的门,一股清明之气灌了进来,他清醒了一些,将手中的烟丢在了地上,用脚尖捻灭,这才接通电话,“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