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的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回过眸去看着他。
她的眸光不带有任何的侵略性,却携着凉而透骨的冷意,如同利箭一般从眸底迸射而出。和薄启深复杂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周围一股寒意袭来,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或是退让的情绪。
片刻,她凉凉的勾起唇角,带着一股嘲弄的笑意,“要让大哥失望了,我只跟过一个男人,衍衍就是庭深的孩子。”
薄启深的眉心狠狠的拧了一下,沉沉的眸中翻腾着心黎看不懂的情绪偿。
不知道是她看错了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她竟觉得他晦暗的眸中藏着嫉妒。之后的很长时间,她脑海中总是不自觉的呈现出那个眼神。让她忍不住颤栗。
薄启深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好久才移开,紧接着唇角便勾起了邪佞的弧度,“心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你和庭深在伦敦的事情只是稍稍一查就能清楚,我都能查清楚他却这么久才发现,你觉得他是真的爱你吗?”
心黎蹙了下眉,冷冷的盯着他,任凭她生了一双慧眼,但此时却看不透薄启深的心思。
薄启深唇角的弧度越来越邪佞,“七年前是他强。暴了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恨他吗?心黎,如果当初你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你们现在还会在一起吗?”
他唇角扬着,眉心却皱成了一团,看起来有些狰狞,稳健的步伐朝着心黎逐步靠近。
心黎下意识的往后退,一双美眸瞪得极大,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瞪着他顿了几秒钟,唇角扯开凉凉的弧度,“恨?我比任何时候都庆幸那晚的男人是他,大哥,说话不要太绝对,你怎么就知道是强。暴而不是两厢情愿呢?”
她薄凉的弧度越发的讥诮,“如果我当初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我根本就不会生下来。”
她看着薄启深的瞳孔重重一缩,竟有几分快感,“还有,当初是我执意要嫁给他的,他说他爱我,我信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这么简单,有劳大哥关心,但有些无中生有的事,大哥还是不要道听途说。”
她眸底凉意渐渐的蔓延开来,一点一点的渗进空气之中,像是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一般。
薄启深陡然一愣,瞬间回了神,沉沉的眸光一点点收了回来,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紧接着往后退了两步。
“抱歉,是我唐突了。”他唇角微微动了动,“刚刚我的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老爷子派人查衍衍的身世,我听说了一些,毕竟我们一起长大的,所以……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
说完,他蹙了一下眉,快步离开了这里。是的,看到她和薄庭深以亲昵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承认他是有些控制不住了……无论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刀枪不入的人,但总会有他不为人知的软肋。
如果当年不是出现了一些差错,那她的第一个男人只会是他,或许,他们会慢慢的走到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听她叫他一声大哥……
心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拧起了眉心,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并且逐渐加快了脚步。
她周身围绕着一种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的气息,让她有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苏岑说的不错,薄家就是一个泥潭,但她除了往里跳之外别无出路。
她脑海中盘旋着薄启深的话,总觉得这么多年她的方向错了,如果真的和薄启深有关,他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在她面前泄露什么?
她算计了所有人的动机和可能性,却唯独忘了人心……
……
因为有顾老在,顾逸钦并没有在薄家待太长的时间。
薄家的大门处,两个男人相对而立,薄凉的眸光撞在一起。顾逸钦沉沉的盯着薄庭深看,“苏岑已经出事好几天了,我想问问慕心黎,当天她和苏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究竟知不知道苏岑在哪?”
薄庭深晦暗的眸流动着凉凉的目光,看着他车子内的顾宜萱冷冷的勾起了唇角,“苏岑出事你不该找心黎,应该找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与其过来问心黎,不如去问问你的小侄女。”
顾逸钦脸色惊变,蹙着眉眯着眸看他。
薄庭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漆黑的眸子讳莫如深,“你以为你连夜让人将痕迹消除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慕衍爵没查出来,并不代表我查不出来,这段时间心黎很累,苏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向她透漏半个字。”
说着,他回过眸看了一眼,整个客厅早就不见了她的踪影,但他的唇角还是扬了了一下,“逸钦,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顾宜萱吗?”